被無緣無故吵醒的溫玉華瞪了他一眼,「你大清早拍我的門就是想告訴我這事兒的?」
「為什麼不告而別!」
男人平靜的臉色忽然嚴肅起來,語氣也有些凶,目光灼灼地盯着女人,「為什麼不接電話!」
溫玉華愣了愣,茫然地掏出手機,這才發現已經有了三十多個未接電話,其中一半是林合川打來的,另一半是姜榴、齊星晚打來的。
男人的語氣實在太兇,聽得溫玉華蹙起了眉,語氣也變得冷淡,「關你什麼事?」
「關我什麼事?」林合川自詡克制,但如今聽到女人的話,無端怒火猝爾從身體中升起,炙烤着他的肺部,所以發出的聲音便帶了些火氣,「溫玉華,我是你合法的丈夫,你走不應該告訴我一下嗎?」
「合法丈夫?」溫玉華蹙眉,睏倦的雙眸恢復清明,像一場大霧被風吹開,「林醫生,你在對我冷暴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是我的合法丈夫?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是我的合法丈夫?現在我走了你說你是我的合法丈夫?可不可笑?」
「況且我們快要離婚了,你管是不是的有些多了。」
女人的左手握着黑色的金屬把手,右手懸在腰間,眉眼間蒙上一層薄薄的怒意。
林合川想反駁。
可嘴唇不知被空氣中的什麼給粘住了。
空氣變得黏稠,一些莫名的東西摻雜其中,渾濁不清。
他努力動了動唇,終於從齒間擠出幾個字。
「對不起,我只是」
男人神色誠懇,只是落在溫玉華眼中便帶了一絲演戲的意味。
人總是這樣,一貫會用深情和道歉掩飾自己骯髒不堪的內心。
嘴上說着對不起我錯了,但心裏仍然認為自己沒錯,甚至在下次遇到相同的事情的時候還會做出和上次一樣的選擇。
林合川就是這樣。
溫玉華早已看透。
她勾了勾唇角,蹙起的眉眼因為這絲笑意稍稍變得平緩,「難得聽到林醫生道歉,但我不準備原諒你,所以請你離開,不要再打擾我了。」
說完,黑金色的大門猛地關上。
林合川就呆呆地站在門口,保持着道歉時候的樣子。
空氣中瀰漫的什麼東西越來越渾濁了。
黏在人的鼻腔、口腔、耳道,甚至雙眼中都擠進一些黏稠的東西。
不舒服。
睡得正香被叫醒,溫玉華也沒有了困意。
她拉開窗簾,窗外早已天光大亮。
太陽已經到了枝頭,在溫玉華的視角看去,就像是脆弱的樹梢頂着一個巨大的白黃相間的散發着濃烈熱意的圓球一般。
她又將窗簾拉上。
實在是太曬了。
昨晚她已給律所請了假,因此今天她準備好好休息一天。
只不過早晨補覺的美好時光被男人打斷,這讓她心情有些不妙。
沒有了睡意,女人伸了個懶腰踏進浴室。
薄荷味的牙膏剛剛擠出來,房門又被敲響,而且這次更加急促,更加有力。
溫玉華嘆了口氣,煩躁地打開門。
只是還未看清敲門的人,就被一個熊抱撲進屋裏。
一次性拖鞋的摩擦力實在是有些大,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幸好旁邊就是牆面,她用胳膊撐住這才沒摔倒。
懷裏的人發出哭腔,嚶嚶的聲音讓溫玉華的心萱萱軟軟的。
「你怎麼不接電話啊,我快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又想不開了。」
姜榴毫無形象地大哭,緊緊抱着她,用力實在太大,讓她有種胸腔里的空氣全被排乾淨的感覺。
姜榴顫抖着身體,聲音帶着哭泣過後的悲傷,「以後不准不接電話,也不准給手機靜音。」
「好,好,你說什麼都行,別哭了寶。」
溫玉華聲音溫柔,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是我的錯,別哭了。我昨天夜裏本來想去找你的,但是我又擔心你睡着了,就在附近找了個酒店先住下。你今天要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