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衡之,你想做什麼?」虞禾感受到不斷累積的劍意,有些不安地發問。
「除魔。」他很少為人或事心生猶豫,若不是不想傷及無辜,方才那一劍足以將黑蛟斬成兩半。
「他救了我,你不能殺他。」虞禾知道自己不該執意維護一個魔族,正邪殊途,尚善若死正好免去她一個麻煩,可她只是直覺認為不該這樣做。
「能被七絕劍陣封住的魔族,又怎會是善類。」謝衡之的目光落在水面上那縷浮動的髮絲上,語氣更冷了幾分。「以你此刻的功力,無論你在棲雲仙府的任何所在,都逃不過我這一劍。」
禁地之中陣法頗多,再強悍的魔族,經歷過兩千多年的煉化,魔氣也不足以與謝衡之一戰。
水底的尚善已經化出了原形,一個起身翻騰出巨大的水浪,虞禾被打翻在深潭中猛灌了一大口水,一個力道將她直接拍飛去岸上,被謝衡之穩穩接住。
他將人扶穩後,立刻將手移開,目光落在前方氣勢逼人的黑蛟身上。
虞禾站在謝衡之身側咳嗽個不停,渾身往下滴水。
他略一側目,又什麼話也沒說。
「你不能殺我。」尚善金黃的眼珠子盯着謝衡之,在強大的威壓之下,似乎並不顯得慌亂。
「果然。」謝衡之似乎已經料到了什麼,方才還殺氣大作的劍陣霎時間消失無蹤。
尚善壓低腦袋,語氣透露着一絲得意。「你殺了我,她會死得很慘。」
虞禾愣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你騙我!」
「這不算騙,只是為了自保。」
小小的靈獸之契,對於虞禾這樣對咒術不精的劍修來說,想要作出一點修改不算太難。虞禾收了他的魔氣後,契約同時生效,一旦他死,虞禾也休想活命。這是屬於魔族的主僕契,現在他是虞禾的靈獸,虞禾是他的僕從,很公平。
謝衡之瞥了虞禾一眼,雖然沉默不語,卻像是在說「看吧,我說什麼來着」。
虞禾憤怒過後又是羞惱,甚至不敢再去看謝衡之的表情。她剛剛還很硬氣來着,氣死了!
即便尚善真的死了,有事的人也不會是她,而是謝衡之,所以他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尚善出事。
謝衡之起手握訣,破妄化出道道劍光,頓時一個結界將整個深潭罩住,法陣上隱隱現出一道劍影,直指尚善的頭顱。
「這是什麼?」尚善一驚,立刻就要以身試陣。
虞禾連忙喝止:「是鎖靈陣,不能硬闖。」
悔過峰也有同樣的陣法,一旦尚善強行破陣,陣法上的劍氣會立刻將他誅殺。
尚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自由了沒幾日,現在算是換個地方坐牢了。他立刻威脅着說:「那就同歸於盡,不放我出去都別活了。」
虞禾險些被他氣暈。
「你有沒有良心!」
反觀真正性命受到威脅的謝衡之,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姿態,淡聲道:「是嗎?」
尚善仿佛受到了挑釁,狂躁地發出一聲長嘯,在深潭中瘋狂翻騰,水浪直往着謝衡之的方向拍,他不躲不避,一道氣障將水花盡數擋下,連衣角都不曾打濕。
而後就見方才狂躁到好似要拼個你死我活的黑蛟已經鑽入了水底,水面一片風平浪靜。
謝衡之也沒有多話,轉身便走,虞禾撿起鏽劍跟上去,沒走多遠回頭看了一眼,正看見尚善用尾巴去卷岸上的燒雞,虞禾火氣還沒消,見到尚善還好意思吃燒雞,恨不得衝上去罵他兩句。忽然間,一道劍氣橫掃過去,將燒雞直接打得四分五裂飛出結界之外,連帶着尚善的尾巴都被削出一道傷口。
他嗷地慘叫一聲後,水面再次恢復平靜。
虞禾想到自己方才對尚善的維護,一時間內心無味雜陳,沉默着也不說話。
謝衡之腳步慢了下來,忽然說:「清靜谷之事,是劍宗管教不嚴,我代他們向你賠罪。」
她聽到謝衡之說替師清靈他們賠罪,心底更不是滋味了,漫不經心地應下後,說:「我這兩日無端火氣大,方才也不該凶你」
虞禾自認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尤其是在謝衡之面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