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和邱三姑先後走出了邱三姑建在山裏的那棟鬼屋。李斯同沒有送她們出來,好像一直坐在客廳里,不,是好像在和誰打電話。
既然李斯同不是那個出錢的主子,當然不能自作主張答應他們的條件,這個買賣能不能做下去,他需要請示上面的人。這樣一來,談下去肯定是沒有必要了,畢竟,與原先的數目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後來邱三姑都想,要是她,都九成九是不買了。
你想想,突然從三十萬跳到一千萬,除非是傻子才買。
可是,她作為賣方,肯定是要一千萬而不是三十萬。想到能從三十萬提到一千萬,全都是顧暖的功勞。邱三姑的心頭複雜得好比打翻了醋罈子,什麼味兒都有,其中醋味兒最濃。想顧媽是什麼福氣,能生了個這樣有本事的女兒。
走下山的時候,邱三姑追着顧暖問:「你為什麼後來,說是不全部拿現金,拿五百萬去做什麼投資?」
沒有比錢拿到手裏更踏實的事了,顧暖居然自作主張把她快要到手的另外五百萬投進莫名其妙的項目裏面。都不知道會不會那五百萬全部打了水漂去。
顧暖看了邱三姑一眼。
邱三姑以為她沒聽見,給她用本子寫着問題。在山路的中央,這樣頂着太陽給她顧暖寫東西,迫不及待的。
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夠可想而知的了。不先感激她幫她要了一千萬,先質問起她了。
正因為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人,顧暖才從一開始說好了,她這不叫做幫親戚做事,要拿顧問費的。既然拿了人家的顧問費,當作工作來看,那人家這麼問,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了。
客戶和親戚,是截然不同性質。
顧暖說:「其實一千萬,恐怕是他們的底線。」
&麼?」邱三姑不明白她的意思。
&家總要賺錢的。恐怕他們預計到手的利潤也就是一千萬。結果,你把他們的利潤全拿走了,他們可能給你一千萬嗎?不可能。」顧暖說,「所以,只拿一半,是做生意合情合理的價格。三姑也是做生意的人,應該很清楚這一點。而另外五百萬,叫做投資到他們的項目裏面,叫做好聽,同時可以讓他們更爽快地把另外五百萬支付給我們。這相當於給客戶打了五折,哪個客戶聽了,心裏都會好受一點,是不是?」
邱三姑縮圓了嘴巴一邊看着她,一邊點頭:「你爸媽都不是做生意的,你倒是挺會做生意的。」
&大學裏學的就是這個。」顧暖答的很從容。
邱三姑想:胡扯吧。大學裏培養出來的學生,誰不知道,都是只會死讀書的。像她老公工廠里招個大學生來,都是什麼都不會。
這個顧暖,八成在那邊,是跟了什麼人,學的什麼。
邱三姑心裏盤算着到時候要找人仔細調查一下。
&是,你怎麼知道是他們的底線是一千萬?」邱三姑繼續一路追着她問,「還有,這個五百萬,投進他們的項目里,他們的項目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失敗了,我的這五百萬豈不是打水漂了。還不如——」
&姑是打算等拆遷賠償嗎?」顧暖眯着眼,一眼可以完全洞穿她心裏的小九九,「首先,這塊山地,村里雖然當年說是分給三姑家的,那也是所有人都不要的情況下,如果有利可圖了,三姑認為村裏的老人能都同意這些錢全給三姑家?」
邱三姑忘了這一點,現在聽她一說,不由額頭冒了層冷汗:別說她自己貪錢,說到錢,哪個不貪?為了錢,什麼親戚,什麼鄰居,都可以去見鬼!
要是村里人知道她因為這塊山地發了財,到時候,肯定是說要重新分地。那還真不如沒有拆遷。把五百萬先收到自己囊中。
&說的沒有錯。這事兒,說什麼,你得給我保密,回去也不能和你爸媽說,知道嗎?」邱三姑臉色一變,謹慎地盯着顧暖。
顧暖點頭:「三姑這點不用擔心,收了三姑的顧問費,我怎麼可能不做事呢?」
邱三姑因為她這話猛然想起,對了,要給她的顧問費,那是多少了。之前說的給她一萬,她不要,非要成交價的百分之一。那麼,五百萬的百分之一,豈不是五萬了?!
一萬一下子飛到五萬!
當時,邱三姑以為她顧暖傻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