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幕上,開始播放起了畫面。
雲中君得到瞭望舒的通知,也開始通過天眼,調查起了事件的始末。
而最近望舒在堇州建了幾座社廟,仿生的鳥形無人機到處收集信息,自然也拍到了很多畫面。
望舒:「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有人罪大惡極,應該下地獄,順手打下去就好了,怎麼還要看整個過程?」
江晁:「不看怎麼知道詳細的情況,不經過判斷就下決定,還是不太好。」
望舒:「雲中君,現在的你,絲毫沒有你之前說那句話的格調了。」
江晁:「什麼格調?」
望舒:「我讓誰下地獄,誰就下地獄。」
月下仙子翩然而過,發出空靈的讚嘆聲。
「那時,雲中君是多麼地高高在上且具有威嚴。」
江晁:「我那是說我可以,又沒說我一定要這麼做。」
話音剛落。
熒幕上的畫面逐漸暈染開來,露出了堇州西門郡的景象。
這不是直播,而是之前記錄下的畫面。
承漢縣的城牆下。
浩浩蕩蕩的災民擠滿了角落,隨着時辰一到,眾人便疾速起身擁擠在賑濟的粥棚前。
「施粥了。」
「施粥了。」
「快快,都快起來。」
只是。
飢腸轆轆的災民看了一眼那粥,頓時炸開了鍋,紛紛叫喊道。
「這粥怎麼這麼稀?」
「這他娘的還是粥麼,這和水有甚區別?」
「這吃下去頂得什麼事,不是要餓死人麼?」
開始幾日還好,粥是濃稠的,後幾日粥便一日比一日稀,如今已經幾乎和水差不多了。
有人將碗一扣,不領粥了。
「糧食呢?」
「對啊,糧食呢,跑到哪裏去了。」
「我明明看到糧食運來了,江邊之前堆了不知道多少,這才幾天,怎麼都看不見了。」
「而且不是說,每戶都可以領糧食回去麼,這都多少天了,怎麼沒提領糧食的話?」
施粥的人抵擋不住群情激奮圍上來的災民,這個時候,坐在粥棚後面揣着腰刀的役兵站了起來,惡狠狠地推開那領頭的幾個災民。
「最近糧食不濟,因此只有這麼些了。」
「糧食多,也經不起爾等這麼天天吃白飯吃啊!」
「而且那糧食要分到其他州郡的,你以為就你一家的啊!」
「有粥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爾等這幫刁民,賞你們這口吃的沒讓你們餓死就不錯了,討飯吃還嫌飯餿,餓死你們得了。」
吵鬧之間,城中看到這邊起了亂子,立刻看到成隊的兵卒朝着這邊湧來。
領頭的縣兵膀大腰圓,一把將一把環首刀抽了出來,指着手無寸鐵的災民,怒吼道。
「幹什麼?」
「幹什麼?」
「造反啊!」
「誰領頭的,給我站出來。」
「反了天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也敢作亂,不怕株連九族麼?」
泛着寒光的刀兵一抽出來,造反的大帽子一扣下來。
原本鬧事的災民見狀,也一個個有些怕了,最後一個個唉聲嘆氣,只能去排着隊領着那淡如水的粥。
這粥喝了和沒喝沒區別,眾人喝完了粥,有氣無力地走開,蹲在路邊。
一個個雙眼發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而這個時候。
隨着粥漸漸施完,有一小吏走了出來,站在粥棚前告訴眾人。
「今日,便是最後一日了。」
「從明天開始,縣裏便不再施粥了。」
「水也退了一些,過兩日說不得就退完了,諸位各回各家,莫要在這裏呆着了。」
眾人這下徹底譁然,災民們怒而上前,質問那小吏。
「這不是要餓死我等麼?」
「我等的家宅都被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