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一臉淡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本座有讓你打聽陸家的八卦麼?」
清霜哦了一聲,行了一禮往外走。
郁子川轉身跟上。
陸沅冷聲道:「你走什麼?」
郁子川:「我想聽。」
陸沅:「」
陸沅冷哼一聲,慢悠悠地端起了茶杯。
清霜將陸家發生的事情說了,當聽到孟芊芊提出與陸凌霄和離時,陸沅喝茶的動作一頓。
郁子川好奇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來了。」
清霜說。
清霜作為斥候培養的死士,對危險的洞察力絕佳,但不懂人心,所以陸凌霄當時的表情是幾個意思,她不知。
郁子川拿着弓箭往外走。
陸沅點了點桌面:「急報。」
郁子川認命地折了回來,把八百里加急的密函放在了桌上。
陸沅看完,冷冷地笑了。
另一邊,陸凌霄神色怔怔地回到了松竹院,連林婉兒站在廊下等他也未曾察覺。
綠蘿納悶地問道:「姑娘,將軍這是怎麼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林婉兒猶豫了一下,邁步進了陸凌霄的屋。
陸凌霄一言不發地在床上坐下,表情不說是遭了雷劈,也確實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林婉兒挨着他坐下,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寫道:將軍,發生了何事?不去救大少夫人了嗎?
陸凌霄這才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有氣無力地說道:「她回來了。」
林婉兒一怔。
陸凌霄頹然地說道:「婉兒,你記得我和你提過,我剛到邊關那會兒,差點兒和弟兄們餓死的事嗎?」
林婉兒點頭。
陸凌霄接着道:「大雪封山,朝廷的糧草運不過來,有一支商隊走東南的水路,登利州渡口,繞行數百里,跋山涉水,將糧草與軍需送達了玉門關。商隊不曾留名,只道是各州各鎮的百姓們籌集的軍餉。」
林婉兒:將軍為何突然提及此事?
陸凌霄沉吟了良久,慚愧地說道:「那支商隊,是孟家的。」
林婉兒大吃一驚。
她打着手語問道:將軍是聽誰說的?
陸凌霄道:「她剛剛親口告訴我的,我一直都不知道。」
林婉兒揪住了裙子。
綠蘿嘀咕道:「真是孟家慷慨解囊的話,為何不早說?偏偏等到如今才說,依奴婢看,大少夫人是阻撓將軍娶姑娘過門吧?」
陸凌霄臉色一沉。
林婉兒狠狠訓斥了綠蘿:出去!
綠蘿偷瞄了一眼怒火一觸即發的陸凌霄,慌忙退下了。
林婉兒拉了拉陸凌霄的手:是我沒管教好下人,你別生氣,氣大傷身。
陸凌霄看在林婉兒的份兒上,將怒火壓下了。
林婉兒垂眸,比劃着道:大少夫人不希望我過門,我明白的,我也不會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說過,只要能陪在將軍身邊,我什麼都不在乎
「她要與我和離。」
林婉兒第三次被驚到。
她的睫羽顫了顫,比劃道:應該只是賭氣才故意這麼說的吧,大少夫人年紀小,又在宮裏受了委屈,總得找個人把火發出來,你多擔待些。
諸如此類的話,林婉兒從前也說過,然而這一次也不知怎的,陸凌霄覺得孟芊芊不像是在賭氣。
那種平靜,有那麼一瞬,讓他感覺她遙不可及。
林婉兒見陸凌霄沉默不言,一點點揪緊了自己的衣裳。
孟芊芊是在福壽院向陸凌霄提出和離的,下人聽牆角聽到了,等送走兩位族老之後,立馬稟報了老夫人。
老夫人氣得差點兒掀桌:「和離?做夢!一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她也配提和離?剃頭做姑子都嫌她晦氣!」
吳嬤嬤一邊給老夫人順氣,一邊附和道:「唉,她半年前落水,患了寒症,大夫說她此生難有生養,咱們花了重金買來靈丹妙藥助她懷孕,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