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風的柵欄下,一個小女孩怯怯的挨着牆邊,雖隔着重重的柵欄,蘇月仍能看到她蒼白如紙的臉色。
不知為何,見到這種無依無靠的小女孩的時候,蘇月總是會特別的心酸,而這個小女孩的乖巧模樣,還有她眼中極其董事着的表情,都證明她的心態似乎已經到了十歲左右孩子的樣子,這是該有多受苦才能過早的失去童年?失去這一份每個孩子都應該有的樂趣和童真。
蘇月鼻子一酸,穩住自己的心神:「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
小女孩蒼白的臉上閃現出微弱的笑意,她現在還發着高燒,雖然到了這裏,官府的人會給她東西吃,這裏的環境也要比之前所呆的環境要好,可是她已經有幾次把吃的東西全部都給吐了出來,所以此刻,顯得特別的有氣無力:「姐姐,我今年五歲了,我......沒有名字!她們都我賤/種」
蘇月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這樣讓人氣氛的詞彙竟然會被用到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女孩的身上,她的經歷是怎麼樣的?究竟該是有多淒涼和無助,這麼多年她究竟是怎麼過的?
小女孩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的無力感,不過那種遺憾也只是緊緊在她的眼中停留了瞬間,瞬即,她蒼白的臉上又被笑容所覆蓋:「姐姐,我會不會死!」
面對小女孩的提問,蘇月心中突然不知怎麼的,又被針狠狠的扎了一下,一陣強烈的窒息感將她整個人深深的包圍着,死對小女孩來說不知意味着什麼,可是從她的表情看來,好像她一點也不怕死一樣,蘇月從沒見過這樣的小女孩,蒼涼的心境讓人心底莫名其妙的生死些許疼惜之意。
「不會,你不會死的!」蘇月回以小女孩暖暖的微笑。即便只是剛剛認識,卻覺得她們好像已經不在陌生了。
小女孩心思單純的一笑,好像信了蘇月的話一樣,笑容在她的臉上開得絢爛。
對面的蘇月。也看的有些如痴如醉,這么小的女孩,面對這樣蒼涼無助的世道,竟然對世事看的如此開,也不知究竟是難得?還是厄運。
「我可以認你做姐姐嗎?」小女孩有些單純的開口。眼睛非常認真一眨不眨的望着蘇月。
面對這樣純真的表情,蘇月無法拒絕,當下便開口:「當然可以!」
「那我可以跟你姓嗎?」小女孩小心翼翼試探性的問道,臉色越發的顯得蒼白了。
蘇月疼惜的看了一眼她蒼小臉,多麼想伸手摸一摸她的額頭,她的臉頰,她的小手,她的小腿,可是隔着厚厚的重重的柵欄,她只能用儘可能溫柔似水的眼神看着她。
「小妹妹。從今以後你就跟着我的性,叫蘇雲,怎麼樣?」蘇月雖儘量壓制自己的情緒,但不知為何,聲音中還是無可奈何的夾雜着一絲顫抖之意。
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如果再找不到解決瘟疫的方法,這柵欄裏面感染了瘟疫的人,或許就會像小黑一樣,都會有隨時被奪去生命的可能,不。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就這麼死去,雖然前世的她不是醫生,但她比什麼人都了解想要生存但卻無力的被命運判成死刑的那種蒼白的心緒,那種無助會像不斷侵襲的潮水一樣。一層一層一次一次將人的內心圍的水泄不通,所以等死的人的內心世界,往往不像他們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無所畏懼。
而現在,柵欄裏邊的人,便是一群等死的人,一群不知何時會被奪去生命的人。
或許。該是時候對這些人做些什麼了,讓她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實在是有些不忍。
「姐姐,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我以後再也不是賤/種了,我以後真的有名字了!」小女孩歡呼雀躍着,瘦弱的身軀好像也因為高興而顫慄起來,她的兩隻小手高興的相互拍了幾下,在這毫無生命力的大宅中顯得極具生氣。
「請問你是蘇姑娘嗎?」身後傳來渾厚的男聲。
蘇月回頭,見到的正是在濟仁藥坊中搜查的李疙瘩。
她朝着李疙瘩點點頭,李疙瘩朝着蘇月輕輕弓了弓身子,十分客氣的道:「蘇姑娘,王爺有請!」
果然,軒轅冽要見她,她或許應該早就猜到了,她們之間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大可不必在她身上大做文章。
不過,看如今這種狀況,她或許不得不向他開口一次,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