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勒選擇了逃跑。
他是一個「盜賊」,他很擅長逃跑。
連續幾十步的跨越讓他快速從那場戰鬥中抽離。
去他媽的榮耀,去他媽的任務!
讓不死人在那裏頂着吧,自己能跑到更安全一點的地方。
當死亡和自己無限拉近以後,富勒才明白他真正恐懼的是什麼。
現在蘭德王國的生活已經恢復了正常,自己也許該回去,而不是在前線拼命,將軍肯定不會在意一個哨兵的死活,戰爭肯定會打很久,他抱着各種慶幸的心態。
他粗喘着氣的同時,腦子正在快速轉動着。
但糟糕的是天已經完全黑了,他有點分不清方向。
一直到他一腳踩進了柔軟的某種泥湯中,他明白自己肯定落入了之前想要躲避的黑色河水中。
身體在快速下陷,咕嘟咕嘟的聲響就像是吊鍋里翻湧的沸湯,而他就是那個即將被吞噬的可憐蟲。
就在這時候,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抓住了富勒的手臂。
「別掙扎,越掙扎陷的越深!」是一個少女的聲音。
就像是天籟。
他儘量放緩自己的身體,讓對方將自己吞人的黑色泥湯中拉出去。
「謝謝。」富勒擦着剛才因為掙扎而濺在自己臉上的漿糊,他只陷到大腿位置就被救了出來。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他只能隱隱約約看出對方的身形比較瘦小。
沒有穿盔甲,說明她並不是遠征軍的一員。
「我是富勒,王國的哨兵。」儘管他已經是一個逃兵。
「莉,你可以叫我小莉。」
當小莉點亮了火光,富勒才看清楚對方竟然有着冰藍色的皮膚,以及一張俏麗的臉蛋。
夜魔少女。
「我見過你的畫像。」富勒說道。
「畫像?」她疑惑。
「我是說,你們這個種族的畫像。」
「我們之前偶爾也會和那個村子的人交流,我聽說是這樣,可能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夜魔少女說道。
不管怎麼樣,兩人在這個夜晚最好合作行動。
很自然的合作,他們就是黑夜之中的兩個可憐蟲。
關於遠征軍的事情他並不願意過多的提起,他很難保證眼前的少女是否也會遇到遠征軍。
突然他有點後悔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在一段時間內,「富勒」這個名字在遠征軍中一定會被嘲笑。
夜魔少女小莉則說了很多。
「我想回黃昏之池,我們信奉黑夜之女,守護着她的鑰匙,但那把鑰匙總是丟。」
她想回去拿鑰匙,履行自己的義務,可是回去的路很難走。
就在她打算放棄時,就遇到了富勒。
「我可以陪伱走一段路,」富勒說道,「對了,你說你不是從墨菲斯之門過來的?」
「是啊,走另一條路,女皇安排我們生活。」
她說話零零散散,富勒必須要用力拼湊思考,才能從中提取出有效的信息,就像她整個人那樣跳脫,前半句話在說走路的事情,後半句忽然又跳到了一個話題中從沒聊到的女皇身上。
這意味着她涉世不深,性格天真。
富勒問道:「能告訴我怎麼走那條路嗎?」
「當然可以,我剛好也要回去,我們順路。」
夜魔少女對人類的世界也很好奇,她想從富勒口中聽到相關的一切,可是剛剛成為逃兵的富勒不願提起。
「黃昏之池?」他只能儘量將話題往其他方向轉移。
小莉很容易被轉移了注意力:「是的,我們出生在黃昏之池,是天生的黑夜之女信徒,並且會用自己的一生來侍奉黑夜之女,然後我們會守護着鑰匙。」
「什麼鑰匙?」
「一把總是丟的鑰匙。」小莉忽然盯着富勒的臉看了一陣子,滿臉戒備。
「我又不會去偷那把鑰匙,今天還是我第一次聽說。」
富勒見她這樣,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那把鑰匙能幹什麼?打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