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侯府。
正門前。
「殿下啊!臣一聽聞殿下遇刺,火速來援」張次公強壓心中慌亂,對着備好的詞。
也不知是昨晚太操勞,身體虛,還是深感自身處境不妙,心裏虛,從看到太子那一刻起,他便額頭冒汗。
見太子目光望來,張次公本能的避開,只是靠近的步伐又快了幾分。
顯然,一條道走到黑的魄力他還是有的。
近了、近了!
四丈。
三丈。
就在這一刻,太子望來的眼神忽地變為猶疑,轉瞬間又成悚然,喝止道:
「等等!!」
無需張次公催促,緊隨其後的田由就猛地竄出,凶相畢露,手中緊握的短劍泛着幽幽藍光。
「死!」
說時遲那時快。
利刃即將加身的一刻,旁人來不及救,除了有所察覺的劉據自救!
他身體向後一仰,用力提腕,手中長劍順勢上揚。
「鐺!」
短劍與長劍碰撞,火星四射。
短與長對擊,短的卻更勝一籌,成年人巨大的力道將後仰的劉據擊退數步,跌倒在地。
一擊不中,下一擊接踵而至。
但此時!
寸步不離的蘇武已然回神,蘇侍郎目眥欲裂,持盾抵擋劍鋒,同時喉嚨里發出一聲驚叫:
「岸頭侯,你!?」
這一聲未盡之言,飽含怒意與難以置信。
而與蘇武父親是多年軍中同袍的岸頭侯張次公,眼下已抽身向後,奪路狂奔。
來不及管他。
蘇武劍盾齊出,奮力抵擋來襲的刺客。
霍府僕從都是尋常人,哪見過如此陣仗,一時呆愣原地,惶然無措。
「不要慌!」
恰在此刻,尚且稚嫩但極為堅定的呼聲響起。
卻是劉據站起身,雙手持劍,緊盯纏鬥中的兩人,「刺客只有一個,拿棍棒、長槍一類的武器,把他圍起來!」
「快!」
有了主心骨,僕從們這才鎮定少許。
膽子大的急忙奔回前院,拿出棍棒、長矛,甚至是掃帚、簸箕一類東西充當武器。
包圍圈鬆散,甚至不敢太過靠近。
但終究是成了。
「鐺鐺!」兩聲金鐵交鳴過後,險象環生的蘇武閃身後退,將刺客留在中間。
周圍槍尖、長棍隨即晃動,好似躍躍欲試。
「啊——!」
看清局勢的田由悲憤吶喊,他知道,最好的時機已去。
但他不會坐以待斃!
田由死死盯住不遠處的劉據,雙眼充滿怨毒與憎恨,「小兒,死來!」
話音剛落,他便再次前撲,欲要困獸猶鬥。
但遲了就是遲了。
垂死掙扎的田由身形將動未動之際,遠處的街巷便傳來清脆馬蹄聲,旋即,一桿槍,倏然飛起。
「噗!」
再落地時,槍身已穿透田由的胸膛。
將其釘在原地,一命嗚呼。
快速折返的霍去病神情冷淡,徑直行到府門前,抽出長槍,看都沒看死不瞑目的田由一眼!
府門前眾人歡呼、慶賀,自在情理之中。
而遠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遠遠瞧見這一幕的某人,反倒暗罵一聲:「廢物!」
隨後迅速消失在街頭巷尾
這一天。
長安城百姓目睹了一道奇景,頂盔摜甲的年輕將軍一馬當先,護送着太子車駕,緩緩行向未央宮。
那將軍,盔上帶血。
那太子,手中握劍。
在此期間,整座長安都知道發生了什麼,護駕的兵馬、顯貴絡繹不絕,但誰都不准靠近。
直到,車駕入了北宮門,見到了兩個人。
「我兒~」
大殿外。
衛子夫面露憂懼,提着裙擺疾步奔到劉據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