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確實和匈奴有仇,立國以來,便飽受匈奴襲擾,文帝、景帝時期,都有匈奴南下劫掠的記載。
但以這個原因便不死不休。
也不至於。
攻打匈奴有多方面原因,洗刷恥辱只是其一,還有諸如剪除外患、弘揚國威、開疆擴土等等。
可復仇,是一個很好的名頭!
華夏這片土地上,自古以來都講究一個名正言順。
皇帝想整合國力,將上下擰成一股繩,就得有個說法,讓自己出師有名。
儒家公羊學派恰好就有這個主導思想。
大復仇!
皇帝特地吩咐太傅教授太子此篇,也並非真的要劉據馬上就賭咒發誓,和匈奴人至死方休云云。
而是在傳達自己的施政觀念,並引導劉據,向老子看齊
椒房宮。
後殿。
劉據伏在案几上,謄抄太傅留下的家庭作業,有時寫的太急,墨團氤氳在一塊,就拿小刀刮一刮。
「呼!呼!」
吹去竹屑,繼續下筆如飛。
劉據自認為是苦逼的一刻,落在身側的皇后眼裏,卻怎麼看怎麼舒心。
衛子夫眼中蕩漾着笑容,靜靜看着這一幕,手中撥動織機的動作都輕緩了些,好似生怕打攪到兒子。
她心裏話還說呢。
「罰抄好啊,太傅罰的好!」
就是劉據一邊書寫,一邊嘀咕着什麼『日後定要發明執章』一類的胡話。
衛子夫有些聽不明白,只當兒子在碎碎念,並未在意。
半刻鐘後。
劉據抄完一遍,長出口氣,也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一道誇讚聲。
「我兒字跡寫的真好!」
卻是衛子夫走到近前,拿起竹簡細細端詳。
劉據這人,與外人交流,始終都是一副謙遜、溫和做派,可在衛子夫面前,卻怎麼都裝不起來,張口就道:
「那是!」
「我可繼承了母后的聰明才智,寫幾個毛筆字,還不是手拿把掐?」
衛子夫聞言,面色一扳。
將劉據好一通數落,囑咐他為人定要謙虛,只是說這話時,皇后嘴角的笑意卻怎麼都壓不住。
「咚!」
劉據剛要投身於下一卷竹簡,不知何時,衛子夫命宮女抱來一個木匣子,放在案几上沉甸甸的。
「母后,這是?」
「這是我平時積攢的一些玉器、金銀。」衛子夫把匣子往劉據那兒一推,斂了斂笑意。
「你不是剛從你父皇哪要來一個太子舍人嗎,平時多賞賜,莫要寒了人家的心!」
「母后問過你舅舅,蘇武是代郡太守蘇建之子,那蘇建曾是你舅舅的下屬,你們也算有些情誼。」
「可情誼不能當飯吃,該給錢財的時候,就得…」
「嗯?!」
這時,見劉據恍然大悟,作勢要將木匣推回來,衛子夫瞬間變了臉,喝止道:
「母后的錢要不得?還是嫌少?」
都不給苦笑的劉據說話機會,她又訓道:「母后在後宮幫不了你多少,些許財貨而已,收着!」
向來性格柔弱的衛皇后,此時卻意外的剛強。
下一刻。
她甚至直接招來身邊宮女,命其將那一箱財貨放到劉據寢宮裏。
「莫要多言,繼續抄寫吧!」
擺出一國之母架勢的衛皇后,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至少劉據幾次張口欲言,都被眼神瞪了回去。
不過。
這經傳終究是沒能繼續抄下去。
倒不是劉據還想推辭,而是霍去病來了。
「怎麼,你惹姨母生氣了?」椒房宮外,來尋表弟的霍去病不自覺壓低了聲音。
聽罷,劉據頓時瞠目。
沒了一國之母的威壓,終於能說句話的他大吐苦水,「我比竇娥還冤吶!」
他將先前那一幕複述了一遍,又道:
「一開始我是不
第16章 匈奴人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