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外城的一間平房。
房內各樣物事收拾的乾乾淨淨,排放的整整齊齊,細細嗅來,一縷暗香似有似無的飄着。
只是房垣殘敗,窗楣朽爛,讓屋內顯得破敗,房間內,兩個乞丐正圍着缺了一條腿的桌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飯。
提着筷子,卻無處可下手的陳凡,有些無奈地看着眼前的瘦弱乞丐,和面前只剩菜葉的盤子,心疼的咬了咬牙。
這一盤翡翠五珍燴可是臨安城得大宋官家御筆提名的樊樓招牌菜。
二十貫的價格自不必說,關鍵是每日限量十分的供應讓這菜餚簡直比金子還要珍貴。
他這幾天廢了好大功夫才弄到手,還沒來得及品嘗這千年前的美味,就被眼前這個小乞丐一掃而空。
想到這兒,陳凡感覺腮幫子更疼了。
吃飽喝足的小乞丐覺察到陳凡眼神的異樣,滿是灰土的臉上爬上一層薄薄的紅暈,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兄台,實在是這幾日餓狠了。」
聲音清朗中帶着幾分沙啞,聽着便是個未成熟的小男孩兒。
陳凡看着這小乞丐時刻不忘偽裝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你這話說的,我這幾日可是短了你飯食?」
「……不曾」
「那我可有慢待於你?」
小乞丐老實地搖了搖頭:「不曾。」
陳凡聽罷站了起來,背着手悠然道:「那你怎麼能說這般話?大家都是落了難的乞丐,怎麼我吃的了,你吃不了?」
小乞丐聽了這話心裏也自委屈,想她離家之前衣食出行樣樣不是精細?便是離家之後,有一身武藝在身,又何曾委屈過自己?
她雖慣愛裝成乞丐,可這齣行吃食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及她自在,怎麼能吃得下……
想起在這間屋子醒過來時那一口燒餅,哪怕過了幾天,她剛剛經過美食撫慰撫慰的五臟廟又翻騰了起來。
那燒餅也太難吃了!
看到小乞丐的樣子,陳凡不由得心裏一樂,他是知道王老三那家燒餅的滋味的,畢竟,那是能在臨安這個淌金流銀之地,做買賣差點把一家老小餓死的手藝。
當時他不曉得這燒餅的威力,在這小乞丐醒了之後給她帶了當飯吃,卻不想差點沒把這小乞丐給噎死。
當時陳凡只覺得這小乞丐作怪,也沒在意,不成想他只吃了一口,便鹹的連喝了一下午茶水。
而小乞丐也是一朝被蛇咬,從那之後見陳凡帶着燒餅過來寧可餓着,也不再吃。
不過幸好,在得了自己的砂糖後,王老三的燒餅也能吃的下去了。
不過小乞丐並不知道,畢竟這個時代,糖這種東西是普通人很難用作享受的。
更何況是白如米麵的砂糖了?
想到這個小乞丐第一次看到白砂糖時的模樣,陳凡笑了出來。
這個時代的人並不清楚黃泥水淋脫色法,不過也正常,這畢竟是幾百年後才總結出來的方法,被宋應星記錄在天工開物上。
若非成功入道讓陳凡變得耳聰目明,過目不忘,就算他是穿越者,也很難提前幾百年展示這個魔術一樣的法子。
雖然同是穿越者,但他沒有那群大腦自帶百度百科的同行那樣的金手指。
不過他也不羨慕,看着虛空中那柄纏繞着黑白雲氣卻只有他能看到的旗幟,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怎麼這麼少?」
「少什麼?」
「沒有。」
下意識說出心裏話,陳凡隨意搪塞了一句,看着這個神秘的小乞丐,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這柄杏黃色的旗幟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
哪怕到現在,他也搞不清這柄杏黃旗的來歷,但多日的摸索也讓他找到了杏黃旗的一些特徵。
這也多虧了這個神秘的小乞丐。
前世今生,陳凡都是個普通人,他沒有割肉餵鷹的大慈悲,當初救這個小乞丐,其實也只是因為八風不動的杏黃旗在小乞丐出現時晃動了一下。
正因如此,他才沒對這個暈厥在路邊的小乞丐袖手旁觀。
而結果也很讓他滿意
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