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兩天,尤娘來跟戈馥匯報道:「瓏園那位郎君今天拆線了,郡主您看是讓人現在就離開嗎?」
戈馥腦中浮現一張耀比驕陽的面容,沉吟片刻後道:「拆線並不是痊癒,他剛從景隆過來,本是要來打工的,結果還沒安頓下來就遭了難。如今讓他出去,他又要找房子又要自己開火做飯,怕是根本休養不好。幫人幫到底,讓他繼續留下來吧。」
別看她現在似乎跟正常人沒兩樣,但那是因為身邊有人照顧,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尤娘笑着應下。
猶豫了下,戈馥又道:「跟平皓說一聲,府里各處,除了疏月閣和我的畫室,其他地方隨陸曜通行。」
陸曜之前會去魂來島,估計也是尤娘特意通知的,她向來如此,話不多,但卻熱情周到。但平日裏,陸曜身份尷尬,怕是只能憋悶在瓏園那一畝三分地。
「聽郡主的。」這般應着,尤娘心想自家郡主果然喜歡好看的人。
陸曜得了通知的時候,卻是覺得有些古怪,這位郡主該不會是在泡他吧?
拆了線之後他其實就打算走的,但是問了張俊傑卻得知宇文乖張的人至今都還沒撤離。如今這位郡主這般優待通融,倒也不算是壞事。
恆陽郡主府當然是有健身房的,只是不巧瓏園就沒有,陸曜打聽清楚之後,每天就往隨園去。隨園離瓏園有些遠,他正好跑步過去,把熱身環節在路上完成了。
這天,陸曜鍛煉完沖了個澡從隨園出來,正要上擺渡車,就聽到了遠處有嘈雜聲傳來。
——郡主府內的院落距離崗亭都有一段距離,但隨園卻絕對是距離崗亭最近的院落。
陸曜皺眉走到了大門口,站在一叢西府海棠後往外看去,就見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和崗亭的大娘爭執着。
那一男一女叫囂着要見郡主,崗亭的大娘卻不願意通報。
「說了讓你們郡主出來,她娶了我弟弟,沒道理這般糟蹋人的!」說話的女人一臉怒氣,幾番想要越過崗亭大娘衝進來。
那崗亭大娘看着年紀不小,身板卻硬,一次都沒讓對方得逞。
「雲大小姐,雲侍郎怎麼一回事,旁人不清楚,你們應該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你確定要我在這裏跟你理論?」崗亭大娘冷笑道。
府里尋常下人確實不清楚北苑那些侍郎的底細,不巧崗亭大娘卻並不是尋常下人。
崗亭大娘姓管,是先定國公的貼身護衛,早年因傷從戰場退役,因着沒什麼文化,自動請纓到崗亭站崗,雖不是管事,但因着過往功勳,府里上上下下都尊稱一聲管娘。
雲雨夕聞言臉一陣青一陣白,要是可以,她也不想跑郡主府來丟人現眼,但是
「可是我弟弟已經絕食一周了,若不是趁着他餓昏過去的時候給他掛葡萄糖,他現在怕是已經他心心念念就想見郡主一面,還請通融讓我見一見郡主。」雲雨夕忍着羞恥道。
管娘同情地看了一眼對方,攤上這樣的弟弟
可惜,她再同情她也不會不顧自家郡主。因此,她鐵面無私道:「郡主並非不知道雲侍郎的情況,你便是見了郡主,郡主也不會答應見雲侍郎。」
要是旁的事情,管娘必是不敢這般自作主張,但云侍郎做了什麼,她卻是從尤娘那兒獲知的。這樣的人,以郡主的性子,怕是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一眼了。
雲雨夕沒想到自己都說到這地步了對方都不肯通傳。
正當她進退兩難的時候,一旁她的丈夫卻是嚷嚷開來了。
「快來人哪!瞧瞧郡主府是怎麼草菅人命的!我家弟弟嫁了郡主當侍郎,結果被逼得絕食不說,這郡主當人妻主的,連露一面也不願意,這是眼睜睜要把我家弟弟逼死吶!還有沒有天理,還沒有王法了!」陳竹唱作念打,說到最後更是坐到地上痛哭起來。
管娘冷笑着看他演戲,真當這是演電視劇了?郡主府周圍哪個不是貴族世家,又有幾個不知道內情的?便是那些下人不知就裏,沒有主家的允許,也不敢隨便出來湊郡主府的熱鬧。
雲雨夕又是羞恥又是希翼,弟弟是真的快要不行了,只要能將郡主逼出來
陸曜本來都要走了
第20章 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