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看,劉能這事,要怎麼處置?」
「是啊,事關戈大帥,這事不能這麼輕忽。」
「就是,這事要是被媒體報道出去,那民眾肯定是要鬧起遊街的。」
「對,這事該給定國公一個交代。」
……
聽着眾臣的你一言我一語,蕭緣的臉色不是很好。
按照她的想法,劉能再如何也是也是將她從小服侍大的,不過是嘴上說兩句難聽的,又沒真做過什麼,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嗎?
眾臣看過來,她們的目光或是義憤或是痛惜或是平靜,帶給蕭緣的卻是無處不在的壓力。
——恆陽的皇帝並不是至高無上的,內閣掌控了三分之二的朝堂,剩下三分之一的權利才在皇室。
而蕭緣因為在部隊的影響力弱,其實這三分之一的權利都是要打折扣的。若非近些年景隆內亂,雙方不曾有過真正意義上的交鋒,她這個皇位恐怕會做得更不穩。
——事實上,當年戈窈身死,最受影響的就是皇室。畢竟作為宸睿王的妻主,她天然便被劃分到了皇室陣營中。
「既是如此,那劉能這個內宮總管是肯定不能做了,讓他做回八品吧。」蕭緣抿了抿唇道。
內官最低的品階就是八品,而內宮總管卻是從二品,這雖是內官品階,無法跟外臣相比,但在皇宮卻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蕭緣只覺自己這般已經是很有誠意,但眾人卻紛紛蹙起眉頭。
內官不是外臣,這會蕭緣將劉能的品階貶了,回頭再升回來也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這不是糊弄人嗎?
只是……真的要為了戈馥跟陛下撕破臉皮嗎?
眾臣正猶豫,卻聽田文萱微微抬頭道:「陛下您過於仁慈了。如劉能這般的奸妄,還是要動用宮規才行。」
宮規?
眾臣紛紛咋舌。
蕭緣的臉色也變了。
宮規是什麼?
那是完全迥異於恆陽法律的存在。別看反皇組織常常拿法律中皇籍的特權說事,但事實上,比起皇宮的宮規,那點特權根本就不是事。
因為宮規是恆陽的元女帝傳下來的,而那個時候還是封建社會,皇權當道。而宮規說到底,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警戒、懲治那些以下犯上,以卑犯尊的存在。
不管是國公還是郡主的爵位都是從一品,而劉能不過一個從二品,所以戈馥為上,劉能為下。身份上,戈馥是郡主是國公,而劉能不過是一個內官,同樣前者為尊后者為卑。
若是按照宮規,那可不是劉能被罷官就能收場的,內宮的刑罰即便不死人,但也會讓人脫掉一層皮。
但凡皇帝將劉能辭了,田文萱都不會做出這般狠辣的提議。
「老大人這提議是不是太過……」蕭晨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宮規都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動用了。」
「便是一千年沒有動用,只要沒有廢除,那就當用。」田文萱淡淡道:「當事兩人一為皇室血脈,一為內官,動用宮規,是合理的。」
蕭晨還要說什麼,田文萱卻淡淡瞥了過來,「類似的委屈,國公應該不是第一次受了吧?」
她年紀大了,不愛管事,但既然伸手管了,就要徹底把人彈壓下去。
誰都知道,戈馥過去受的委屈,可不單單是劉總管給予的。
過往蕭緣做的那些事,其實很多事都是沒法拿出來說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多,皇帝也只是姑母。當今社會,別說是姑母,便是親父母都沒有資格改兒女的志願的。
這事向來都是民不舉官不究,也就當年戈馥沒把事情鬧出來,真鬧出來,當時蕭緣能不能如願都不好說。
田文萱這話,幾乎是在說保劉能還是保你自己,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