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聰終究是死了,我直到現在還記得,他當時被我救下時的樣子,可他還是死了。筆硯閣
但我卻沒有愧疚,因為我知道,杜聰並不是因為我而死的,因為裁決讓誰死,似乎並沒有理由,而死的之所以是杜聰,則是裁決為了告訴我,沒有人能違抗他的指令,也許會僥倖得逞過,但也只是過程變了,最終的結果是不會變的。
我張了張嘴,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我不想再有人死了,可我自己卻非常清楚,對於死人這件事情,我已經快要麻木了。
又有人死了,可班上的人卻不再尖叫,甚至是離杜聰很近的人,也只是稍稍離開了一些,然後冷漠的看着杜聰的屍體。
雖然籃球館燈火通明,可在我看來卻是灰白一片,就像一副線條生硬的畫,每個人的身上似乎又有黑霧升起,那些黑霧隨後又化作了食腐的烏鴉,扭曲着在飛,但卻不散去,僅僅籠罩着我們。
我用力晃了晃頭,看向了沐小蠻,卻發現她仍然懶洋洋的抽着煙,似乎又有些惆悵,死了一個人對她的感觸並不是很大,隨後她熄滅了香煙,拿出對講機說了幾句,隨後就有警察沖了進來,可卻什麼都沒有詢問,只是把屍體抬走了而已。
在我晃神的工夫,韓瑩已經帶着其他女生把卜璽他們給扶回去了,沐小蠻下手看着挺狠,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們卻已經醒了,看來這死娘們兒並沒有下死手。筆硯閣
左藍瞅了我一眼,拉着我往回走,一邊小聲跟我說:「三木,裁決現在又出現了,你得想想韓瑩了,她的指令時限也快到了,裁決留着你有用,可他不會對韓瑩手軟的。」
&道了。」
我點點頭,心裏面想的也是這件事情,一邊說:「一會兒我跟韓瑩商量一下,天亮以後,就找個旅店應付一下吧。」
&福不淺哦!」
左藍都這種時候了還能開玩笑,我也是服了,她笑着說:「我跟韓瑩認識的時間挺長的,她挺不錯的,對她好點。」
我尋思了一下,忍不住喪氣道:「如果我們都可以活下去,我一定會對她好。」
裁決又沒了消息,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籃球館內變得格外的安靜,而緊張的氣氛過去之後,疲憊自然就襲來了,我也忍不住打瞌睡,可卻忍住不敢睡,怕睡着了,誤了時間,韓瑩可就危險了。
既然不想睡,我就又把整件事情重新想了一邊,從李曉茹的死開始,到剛剛杜聰死去,裁決的意圖很明顯,他想要殺死所有人,並且是在激發了內心的恐懼下死亡。然而,最值得推敲的是,是裁決想要讓我用那把老魏自殺的匕首殺人。
從方面來看,我不得不懷疑,裁決也許真的不是人,否則也無法解釋為什麼必須讓我用匕首殺人才作數。
我小時候是在山裏長大的,村子裏就有薩滿祭司,也曾經見過跳大神,不過那時候小,也沒有太多的印象,再長大些,曾經有小夥伴洗澡的時候淹死了,大人給撈上來的時候,發現小夥伴的腳腕上有類似手印的痕跡,說是被淹死鬼抓去當替身了。
因為網絡遊戲的出現,大家印象中的薩滿教應該是西方的,其實不然,薩滿其實就是一種自然崇拜,算得上是最原始的信仰了,其實並沒有那麼玄乎,特別是在早些年,跳大神的還非常多,只不過近些年越來越少了。
所以說,我對鬼神之說還挺信的,而且還有點認知,再加上裁決想要讓我用匕首殺人的事情,我就猜想,我從小到大宰了不少動物,剖皮剜肉的,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殺了多少生,一生正氣肯定是沒有,倒是有一身戾氣。
而老魏用匕首自殺後,方遒斷言,說老魏一身正氣,還以此算出老魏是當兵的,所以自殺了非但一點怨氣沒有,反而還讓怨氣消退了。可如果讓我看,這就是扯淡,我就沒聽說過枉死之人沒怨氣的。
所以,我就猜測,自殺的匕首怨氣肯定重,再讓我這一身戾氣的人用那匕首殺人,那死的人是不是怨氣就更重了?而裁決想要的,是不是就是怨氣?如果我猜的是對的,那裁決就一定不會是人。
因為怨氣不怨氣的,這些東西根本沒法用科學解釋。
想到此處,我心裏一激靈,如果裁決是個高科技犯罪的變態,其實並不可怕,因為不管他佈置的再精細,也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