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本是漢高祖劉邦之愛妃,後便專指妾。
聽到蕭錦玉如此稱呼雲隱公主,蕭建雖惱但也不敢怒,眼下還是給兒子治傷要緊。
「好!」
隱忍半響後,他最終還是帶着趙管事匆匆趕回了蕭府之中。
在得知蕭錦玉提出的要求後,已然精神敏感到極點的雲隱公主陡地又發出了一聲暴喝。
「不可能,想要本公主去向那個賤婢道歉!絕無可能!」
蕭建亦覺無奈,甚至有些不耐煩道:「這事本就是你做得不對,倘若不是你非要派人去刺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欲置她於死地,八郎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幅樣子,我蕭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她回來了又能如何,不就多一個人吃飯嗎?你就這般不能容忍阿鸞以及她的女兒存在?」
雲隱公主苦笑,旋即譏笑:「當初我說要殺她的時候,你可並沒有反對,如今倒是指責起我來了!蕭建,我陳氏皇族能讓你入朝為官,安享太平,但這份皇恩也是可以收回去的!」
這話便是明顯的威脅了,世家雖有千年底蘊存在,遠不是一個寒微武夫出身的皇族可比,可畢竟一個家族想要永久輝煌下去,光靠祖上積累的聲望也是不夠的,若無入仕為官者,或許說族中沒有一個在朝中擔任要職的子弟,這個家族也遲早會敗落下去,即使自己不願承認,那也是不爭的事實。
便如如今的琅琊王氏家族,早已不復晉時「王與馬共天下」的存在,甚至在侯景之亂後已然在這建康城中絕跡。
「那便隨你,若是八郎終是有個什麼好歹,你也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盡到責任!」
蕭建甩袖就要離去,雲隱公主忽地又拉了他道:
「等等,你真的見到蕭顯已經站起來了?他好了?」
「是,好了!完全好了,看上去神清氣爽,俊雅風流,那相貌和氣度也頗有些我父親當年的風采,甚至他的眉眼與阿鸞也有幾分相似的只是可惜這些年我愧對他了!」
言至此,蕭建的語氣中露出悵然和失落。
「你悔了?」似乎意識到他心中的愧疚,雲隱公主冷笑着問。
「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為了你的驕傲自尊放棄八郎,還是」
「不,我不可能放棄八郎,他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怎麼可能放棄他!」
與徐陵一同覲見南朝新帝陳頊後,直至午時三刻,高長恭才從台城中走出來。
盧煜見其身影已行至宮門外,立時驅車向前,直到高長恭上了馬車,才問:「郡王,這南朝新帝這般急召你覲見,是為何?」
北周使者還要過三日才到達建康,若非高長恭有私事來建康查探,也不會這麼早前來。
「這位新帝還頗有些雄心,有一統山河之志,今日召見,是想招納我為南朝所用!」
「可郡王畢竟是我大齊宗室,況且南人這般軟弱」
這個時代,無論是南陳,還是北齊,抑或是北周,其主都在廣納天下賢才為己所用,故而也不存在誰一定要死忠於哪一位君主,便是宗室之後也不例外,梁武帝時期,其子蕭正德、蕭綜就有接連背叛南梁而投奔北魏,蕭綜還改名為蕭贊,迎娶了北魏孝莊帝姐姐壽陽公主為妻,官至太尉,開府儀同三司,領齊州刺史。
思及此,高長恭含笑道:「這位新帝可不是一個軟弱的,他知我齊主昏聵殘暴,寵幸奸佞,枉殺忠良,而我如今一戰成名,聲名鵲起,勢必也會成為胡皇后以及陛下的眼中釘。」
說到此處,盧煜便有些急了,道:「那郡王怎麼辦?倘若胡皇后真的對郡王起了殺心,那」說着,轉而又問,「你會答應這位南朝新帝麼?」
高長恭沉默了一刻,搖頭:「自然不會,不過,倒是可以與南陳結盟,聯抗北周,如今北周之勢日漸強大,恐有聯合突厥滅我齊國之野心。還有」
頓了一刻後,高長恭沉聲道,「這位新帝,他似乎對我的身世頗為了解,甚至有可能知道我母親的消息」
「什麼?」盧煜愕然,一瞬不瞬的看着高長恭,「你找了這麼多年你的母親,都毫無頭緒,他一個陳國的皇帝,竟然對你的身世有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