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台下這山呼海嘯的一幕。
饒是葉玄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人前顯聖的場面,卻也是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娘的,怪不得人人都喜歡人前顯聖呢,這種被人眾星捧月,萬人敬仰的感覺的確讓人受用哈」
心念至此。
葉玄卻是沒有再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而是往前踏出了幾步,雙手前伸平平的一舉,無比鄭重卻又正式的對着高台之下的萬千學子、讀書人、大靖百姓,以及他國前來之人,深深的一拜。
身子與腿成九十度。
如此,朝了一個方向接連拜了三拜之後,復又向另外一個方向。
這般朝着東西南各拜了三次之後,這才面向金座之上永盛帝和朝廷百官,也是拜了三拜。
見此一幕,永盛帝本就柔和的眼神變得越發柔和。
側身對着鄭千秋說道:「這小子,倒是越來越會來事了,知道如何收買人心了。」
「陛下,此番不是好事嗎?利刃雖鋒利,卻容易折斷,葉侍讀此番變得圓滑,人情世故了一些,卻也讓他少一些對手和敵人多一些朋友不是嗎?」
永盛帝當即輕輕頷首,「是啊,如此這般,的確可以讓着小子在以後得道路上少不少的阻力,朕也可以輕鬆一些,不必一直跟在這小子身後替他擦屁股。」
「陛下,若葉侍讀知曉您在其身後替他擦了不少的屁股,想來也會感恩戴德的。」
「哼!那可未必,沒看見這小子先前尥蹶子嘛,他是不喜歡被人逼,也不喜歡被人趕鴨子上架。先前朕利用他,想要找出我大靖文壇內潛藏的他國奸細,沒告訴這小子,你看着小子那臉拉的跟馬臉一樣,也就是朕還指望着他做些事情,否則,朕豈會受他這個氣。」
「朕堂堂大靖天子,被自己的臣子拿捏,傳出去都可笑!」
冷哼一聲,永盛帝微微縮了縮眼眸,一臉生氣的模樣。
然,鄭千秋卻不以為意。
與眼前君主君臣共事三十多年。
沒人比他更清楚眼前帝王的脾性。
一件事陛下若是說的越嚴肅認真,反倒是這件事算不得多麼緊要,而且也未必就真的生氣。
便如此刻,陛下說葉玄之事一般。
可一旦一件事,陛下從始至終不怎麼開口亦或者說的輕描淡寫,那此事便大發了。
譬如前不久,長安城內文武百官串聯他國之事。
陛下從始至終都是一副輕描淡寫,不怎麼上心的模樣。
但實際上卻派出了吳憂和隱衛雙管齊下。
隱衛負責調查,吳憂則負責敲門。
無關王公貴族,無關朝廷大員亦或者他國駐長安城的一些使臣。
只要與此事沾染上的,盡數被打入了大牢。
因為與他國勾結,禍亂大靖,乃是眼前的帝王絕對不允許的。
「陛下,依臣來說,您是將葉小侯爺當做了自己的兒孫輩看待,對於兒孫輩,長輩自然是多有縱容和寵溺之舉,且葉侍讀又是一可造之才,陛下自然對其頗為驕縱。說天子被臣子拿捏,卻是有些稍稍過了。」
微微躬身,鄭千秋又跟着附和了一聲。
嘴上這般,但他也清楚。
自眼前永盛帝登基以來。
除了因為母親蕭妃娘娘遇刺身亡而被陛下一直頗為寵溺的平陽郡主之外。
宮中那幾位公主,卻是稍有能得到陛下慈祥之色的。
葉玄,算是這些年以來,陛下最為看重也最為縱容的年輕人了。
這般,固然有因為葉玄乃是未來駙馬爺的緣故。
但更多的還是葉玄讓眼前這位帝王看到了深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野望有成功實現的可能。
正是基於這一點,眼前的帝王才會將那久違示人的和藹之色給了與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年輕人。
只不過,鄭千秋作為帝師,雖清楚金座之上自己這位得以弟子心中所想。
但終究是不敢真正說出來的。
帝王便是帝王。
即便自己是帝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