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時間很快過去,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時,參加了例行朝會後,現在的御史中丞劉溫叟便打算和往常一樣,直接返回御史台署理公事。
「永齡公,請暫留一步。」
突然傳來的呼喊聲阻攔了劉溫叟登車的腳步,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素來以清廉著稱的劉溫叟不由眉頭微微一皺,但依然還是毫無辦法,只能是趕緊回身,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拱手,禮貌說道:「見過二王爺。」
開口叫住劉溫叟的還真是趙光義,客氣的還了一禮後,趙光義微笑說道:「永齡兄,打聽一件事情,不知道上次我們開封府移交給你們御史台的太子中允李仁友不法一案,查核得如何了?」
「王爺恕罪。」劉溫叟很是禮貌的回答道:「這個案子是京城御史陳庫先陳御史負責查對核實,目前陳御史還沒有向老夫稟報案件的進展情況,所以老夫暫時不知。」
「哦,原來這樣啊。」趙光義的表情略略有些遺憾,不過又很快就改口說道:「沒關係,正好小王今天的時間比較寬裕,乾脆與永齡公與同去御史台,向陳御史當面了解一下這個案子的查辦情況。」
「二王爺這是什麼意思?想利用李仁友的案子做文章?可是沒聽說這個案子還牽涉到其他的朝廷官員啊?還有,老夫記得這個李仁友是前朝宰相范質的人,和二王爺的死對頭趙相公沒什麼往來,二王爺為什麼要如此的針對他?」
一連串的問號出現在了劉溫叟腦海中,不過先後在五個朝代當過官的劉溫叟並不着急,也沒有好奇打聽趙光義此舉的目的和用意,只是微笑說道:「甚好,請二王爺先上輦輿,由老夫乘車上前開路,領你去御史台當面查問這個案子。」
趙光義含笑點頭,領着幾個親信隨從返回自己的輦輿登車,劉溫叟也在下人的攙扶下登上自己的馬車,走在前面領着趙光義返回御史台,同時自然少不得推敲分析趙光義的真正目的不提。
事有意外,劉溫叟又很快發現自己可能是太多疑了,因為到得了御史台後,趙光義還真把陳庫先叫到了面前,耐心傾聽了陳庫先對李仁友欺壓百姓致人死亡的追查情況,然後又要求陳庫先儘快查清此案,早日將李仁友定罪以平息民憤。
「劉中丞,下官閭丘舜卿,有十萬火急的情況需要立即稟報!」
事情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御史台六大監察御史之一的閭丘舜卿突然出現在了門前,語氣焦急的大聲請求拜見,劉溫叟在倉促間也沒有多想,順口就呵斥道:「急什麼?沒看到老夫這裏有客人嗎?稍安勿躁,有什麼事一會再說。」
「永齡公,不必如此。」趙光義也開了口,語氣溫和的說道:「你的這位下屬既然如此焦急,那想比肯定是萬分緊要之事,還是讓他先進來說話吧。」
趙光義既然開了這個口,劉溫叟當然不敢違拗,轉向站在門外的閭丘舜卿吩咐道:「進來吧,有什麼事馬上說。」
「謝中丞。」閭丘舜卿趕緊道謝,進房後先向趙光義和劉溫叟行了禮,這才滿臉焦急的說道:「劉中丞,大事不好了,有一位皇親國戚貪污納賄,包庇贓官,嚴重觸犯了我大宋律法!」
聽到這話,劉溫叟頓時臉色一變,心中突然生出不祥預感,旁邊的趙光義則果斷開口,問道:「誰?皇室之中,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如此胡作非為?」
閭丘舜卿露出了膽怯神色,看了趙光義一眼才小心說道:「王爺恕罪,在你面前,下官不敢說出他的名字!」
「說!」趙光義有些氣憤的說道:「不用怕,只要你有真憑實據,那怕就是狀告本王的骨肉至親都沒有關係!」
「那,下官就斗膽說了。」閭丘舜卿當然也不敢得罪趙光義,不得不硬着頭皮說道:「啟稟王爺,還真是你的骨肉至親,這位皇親國戚,是當今官家的大皇子,還有王爺伱的親侄子——趙德昭!」
「德昭?!」趙光義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還乾脆站了起來大喝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本王了解德昭,他本性淳樸,為人忠厚,絕對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
閭丘舜卿沒有和趙光義爭辯,只是默默拿出了一道公文,恭敬的雙手舉起,說道:「王爺,這是下官彈劾大王的表章,請王爺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