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周翰的父親梁彥溫在大宋軍界人脈深厚,不僅與義社兄弟關係密切,與其他的將領也多少有些往來,所以趙德昭隨着梁周翰來到他的家裏後,不僅馬上就拿到了梁彥溫寫給宋軍主將李繼勛的介紹信,還在梁彥溫家裏,與宋軍的援軍主將丁德裕見到了面。
前不久才從蜀地回來的丁德裕也很願意與趙德昭處好關係,在酒桌上直接就拍着胸膛說道:「大王放心,這次我們聯手北上,臣下一定保證你的安全!就算是到了兩軍陣上,也絕對不會讓你面臨任何威脅!」
「多謝丁副帥。」趙德昭客氣道謝,又難得誠懇的說道:「丁副帥,小王此前從來沒有軍務經驗,連軍營都很少去過,而今初次從軍,就被父皇委以了監軍重任,還請副帥指點,小王到了軍營之中,最好應該做些什麼?」
「當然是鼓勵那些將領奮勇作戰。」丁德裕指點關鍵,說道:「大王你的身份特殊,說話分量要比普通的監軍重得多,所以大王你到了軍營里,首要應該做的,就是與我們軍隊裏的將領處好關係,許下承諾激勵他們全力殺敵,這些人都知道大王你的身份,更知道在你手下立功意味着什麼,所以就算再滑頭的將領,也會好生掂量在大王伱的麾下應該如何表現。」
趙德昭用心記住,丁德裕則又喝了一杯酒,繼續說道:「當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值得大王你親自激勵的,最起碼也要是指揮使(營長)這個級別的將領,才值得大王你的用心留意。否則的話,那麼多小兵小將,大王你如果都去花力氣關心注意,累都要累死。」
「副帥,那小王又應該如何與軍隊裏的普通士卒相處呢?」
趙德昭又問了一個自己關心的問題,結果丁德裕卻用看到外星人一樣的表情看了一眼趙德昭,說道:「當然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一幫臉上刺字的黥面丘八,用得着你這位本朝大王把他們當人看嗎?」
「大王,不用管那些丘八,你忙不過來。」梁彥溫也好心指點道:「你是監軍,又是本朝皇子,在軍營里有什麼事務,最起碼也得找指揮使一級的將領說話,再下面的人,連和你說話都不配。」
再次用心記住了這話,趙德昭又問道:「那除此之外呢?除了這些以外,小王還有什麼需要特別值得關心留意的?」
丁德裕悄悄和軍隊裏的老油條梁彥溫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又咳嗽了一聲,這才說道:「大王,臣下知道你還兼着監察御史的差使,專門替朝廷查辦違反法紀的文官武將,但是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到了軍隊裏以後,有些事情還請大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要事事處處斤斤計較。」
「副帥,聽你口氣,我們大宋軍隊裏,在法紀方面有不少大問題?」趙德昭馬上就明白了丁德裕的意思。
丁德裕略一遲疑,這才說道:「大問題沒有,但是有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怎麼都避免不了,還請大王也體諒一下那些將領的苦衷。比方說有的隊伍編制和人數不符,有的將士在行軍路上順手抓只雞牽個狗,再或者是攻破了敵人的城池,那些丘八們在追剿殘敵時順手撈點油水,這些都是根本無法杜絕的事,還請大王千萬不要大驚小怪。」
「副帥放心,小王不是那種不懂人情世故的愣頭青,只要別太過分,小王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裝糊塗。」
趙德昭的坦率回答讓丁德裕鬆了口氣,然而趙德昭卻又問道:「副帥,那小王再請教一句,在軍需糧草和軍餉發放這些問題上,我們大宋軍隊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人之常情,當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問題。」丁德裕嘆了口氣,說道:「不過請大王放心,我們這些掄刀子砍人的武將,在糧草軍餉這方面不敢過於胡來,因為我們都還要指望那些黥面丘八去替我們賣命,所以象什麼剋扣士卒軍餉糧草,在我們大宋軍隊裏幾乎沒有,頂多也就是吃點空餉,開點小灶,大的不敢胡來。」
知道目前的宋軍武德還算充沛,趙德昭倒也相信丁德裕介紹的這些情況——不然的話,戰鬥力早就垮了。
然而,丁德裕卻又補充了一句,說道:「但是如果想指望糧草軍需一點不少的發到士卒手裏,那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畢竟,就算我們這些領兵的將領在這上面不敢談,中書省和樞密院那幫胥吏卻不會客氣,所以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