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聲隆隆槍聲震耳。
夏爾手握轉輪手槍在警衛員的保護下貓着腰沿戰壕前進。
這是戰場最安全地方,前方的部隊已大致佔領了戰壕打退了敵人,夏爾一行人只需要跟着前進並不時發出指令就行。
即便如此,還是存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險。
那是夏爾登陸一小時後,夏爾的心態已穩定了許多。
儘管眼前依舊是鮮血和屍體,依舊是死亡和殘酷,但夏爾已決定勇敢的面對。
這時代幾乎每個年輕人都要面對戰場,很少有例外的。
想想那些沖在最前方與敵人作戰的士兵,他們正冒着生命危險與敵人生死搏鬥,而自己走在他們殺出的血路上,前後還有警衛員小心保護。
如果這樣還戰戰兢兢瑟瑟發抖,還不如一開始就不逞強呆在運輸船上。
心念至此,夏爾就放開了。
他學着其它人的樣子貓腰前進,腦海里努力回憶着跟多米尼克練槍時的射擊姿勢,還有使用步槍的要領。
夏爾明白,戰場很多時候只能靠自己,他必須儘快適應這裏才能保住性命。
正想着,忽然從旁邊的坑道里衝出一個人影,他渾身是血滿面污漬,瞪着一雙銅鈴似的眼睛挺着刺刀高喊着朝夏爾沖了過來。
(上圖為一戰奧斯曼帝國軍隊,有些士兵頭上纏頭巾,還有的戴着平頂圓帽)
這就是夏爾所說的只有靠自己的時候。
前後的警衛員都幫不上忙。前方的警衛員甚至來不及掉轉槍口,後方的警衛員視線被遮擋不知道發生什麼。
當時夏爾腦袋一片空白,手裏條件反射般雙手握槍,瞄都沒瞄就扣動了扳機。
「砰砰!」
「砰砰砰砰!」
夏爾一口氣把六發子彈全打了出去。
溫熱的鮮血飛濺在夏爾臉上,閃着寒光的刺刀距離夏爾胸膛只有幾厘米,它的主人在被一連串的子彈命中後,居然還能掙扎着逼近夏爾,直到最後一發子彈命中頭部,他才腦袋往後一仰,一臉不甘的仰躺在戰壕里。
走在前頭的提賈尼快步返回,他用轉輪手槍對着屍體補了幾槍這才放心。
「幹得好,上校!」提賈尼讚許的朝夏爾點了點頭:「這是你的第一個戰果。」
接着他打趣道:「你想讓我把它裱起來作為紀念嗎?」
士兵們發出一陣笑聲,但夏爾卻笑不出來。
剛才如果自己反應慢一些會怎樣?刺刀是不是就扎進自己胸口了?
生死就只是一瞬間,他從未感覺死亡距離自己如此近!
或許是為了轉移士兵們的注意,提賈尼大聲喝斥着警衛員:「仔細檢查每一個坑道,知道你們的失誤有可能犯下多大的錯嗎?」
「是,將軍。」警衛七嘴八舌的回答,聲音中帶着愧疚和歉意。
那可是夏爾,如果沒能保護好他,他們就算能活着回去也會被法蘭西人民的口水淹死!
之後警衛員就更小心了,前進速度也慢了些。
不久,夏爾就注意到不只是自己的速度慢,是整支隊伍的進攻速度放緩了。
「這是彈藥補給的問題。」提賈尼解釋道:「我們一直在前進,後方的補給線就越來越長!」
「我們不應該停下!」夏爾反對道:「伱不明白,速度越慢就越危險!」
「我明白,上校。」提賈尼無奈的回答:「可我們已經一口氣前進了三公里,這意味着我們的後勤補給線也有三公里。雖然登陸船可以運輸彈藥,但它只有二十艘,第一梯隊的士兵已經沒有足夠的彈藥了,難道你想讓他們拿着刺刀跟敵人作戰嗎?」
這在提賈尼看來是無法解決的問題,要實施這個穿插計劃必定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這是夏爾的錯。
在發明兩棲登陸船時,夏爾腦海里只想着一次普通登陸作戰。誰想,到了達達尼爾海峽後才發現是總長六公里的快速穿插。
登陸船在這次穿插中「身負重任」,它們既要在海上和陸地間不斷的運送彈藥,又要開在最前頭當作「坦克」掩護步兵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