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會兒,弗蘭西斯又問:「夏爾呢,他在哪?他們一家也離開了嗎?」
「不,先生!」管家回答:「他們正在拖拉機廠!」
弗蘭西斯二話不說就朝拖拉機廠走,銀質手杖夾在腋下。
管家小步跟上,苦口婆心的勸說:
「先生,德國人就在眼前,他們已經打過來了,拖拉機廠很危險。」
「我們現在去那無異於自投羅網,我們應該馬上離開!」
但弗蘭西斯完全沒理會,他大踏步下樓徑自朝拖拉機廠走去,越走越快,管家要跑起來才能跟上。
弗蘭西斯不是擔心夏爾的安危,他只想在德國人佔領拖拉機廠前聽聽夏爾的解釋,這個自大、自負的小傢伙讓他賭上了所有的一切,現在他一無所有了!
走進拖拉機廠,弗蘭西斯一眼就發現德約卡和卡米爾,他們正相擁面向廣場,時不時被圍牆外傳來的槍聲和慘叫聲嚇得一個激靈。
「夏爾呢?」弗蘭西斯上前問。
「父親!」德約卡初見弗蘭西斯時有些驚喜,不過馬上就發覺弗蘭西斯面色陰沉,他略一遲疑就明白父親是遷怒於夏爾。
德約卡被激怒了,他輕輕推開卡米爾面無表情的擋在弗蘭西斯面前:「這與夏爾無關,父親!所有的一切都是您做的決定!」
弗蘭西斯一把推開德約卡,入眼的一幕讓他一愣。
夏爾正站在廣場的看台上鎮定自若的舉着望遠鏡望向圍牆外,時不時對下方發出幾聲指令。
看台下,正聚集着幾百名全副武裝的法蘭西士兵,他們一隊隊分成十幾個「小豆腐塊」,每個「小豆腐塊」前方都有一個「鐵罐子」。
「那是什麼?」弗蘭西斯好奇的望着「鐵罐子」。
「我不知道!」德約卡說:「夏爾說,它能保護我們安全,還有工廠!」
弗蘭西斯嘴角發出一聲不屑的笑聲。
他認出了履帶,那些「鐵罐子」是用拖拉機改裝的,只不過四周被包裹上了鋼板,排煙管正冒着青煙,分明已經啟動待發了。
「他以為自己是拿破崙!」弗蘭西斯給夏爾下了定義:「用這些改裝後的拖拉機!」
不過弗蘭西斯沒有上前,他想看看這個小傢伙還能做出什麼!
夏爾表現得相當成熟,他像指揮官一樣喊:
「穩住!」
「穩住」
「進攻!」
「鐵罐子」一聲悶響就緩緩向前,跟在後頭的法蘭西士兵也動了起來,一個個緊抓步槍分成兩隊緩步跟在後頭。
「鐵罐子」一共有12個,前方9個排成一線齊頭推進,後方3個慢速跟在後頭似乎有意與前方拉開距離。
這是夏爾的決策。
他將「坦克」每三個一組分成四組,前面三組打頭陣衝擊敵方隊形,後方一組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增援或應對突發狀況。
比如側翼被敵人包抄需要補上缺口,留有一支預備隊就是取勝的關鍵。
「鐵罐子」嘎啦嘎啦的駛向圍牆,接着「嘭」的一聲輕鬆的將圍牆推倒,履帶碾壓着碎磚將楔形車頭抬高,威風凜凜的出現在正在衝鋒的德軍士兵面前。
原本處於大勝正在追殺法蘭西軍隊的德軍士兵瞬間就被這一幕震攝住了,正全力衝鋒的他們腳下不由為之一滯。
「上帝,那是什麼?」
「是他們(指法蘭西)的秘密武器嗎?」
「我們掉進敵人的陷阱了,他們有意把我們引到這裏!」
人的天性是會對未知的事物產生恐懼,恐懼時又會胡思亂想,胡思亂想的結果就是不安的情緒和消極的謠言在隊伍中迅速蔓延,許多人的腳步甚至不自覺的往後挪,手裏抓着步槍卻忘了射擊。
這支部隊是第一集團軍的精銳,號稱鋼鐵第一團,團長約納斯上校。
此時約納斯上校正在部隊中間,見前方有異動趕忙帶着警衛上前,正好看到幾個「鐵罐子」隆隆的越過廢墟駛上平地。
約納斯上校想也不想就大聲下令:
「全體注意,舉槍,把它消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