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做貼身服侍的人,日子過的比外頭那些小戶人家的女兒還要好,但終究自己做不得主,還是自己做主,才叫一個爽氣。
「你和夏果,從小一起長大,到了這會兒,倒是兩個不一樣的人。」見春草這樣貼心,陳覺蓉不由感慨了一句。
「那也是夏果沒福氣,這會兒跟着大奶奶,雖說大奶奶面上待她還好,可誰曉得大奶奶心中有沒有一根刺呢,若有一天,大奶奶見拿着夏果不能轄制二奶奶了,定然會把夏果攆了,那時候,夏果就曉得苦了。」
春草曉得陳覺蓉要聽什麼,也就笑着說陳覺蓉喜歡聽的,果真陳覺蓉歡喜極了,這才該是自己身邊人說的話,而不是什麼,要恭敬順從。等到沒了勢力也沒有了銀子,看秦婉寧的日子要怎麼過,那時候,她有苦都說不出來。
「你去和那些管家人等說,這話,也不用告訴婆婆了,就說,以后庄子上,不用送東西去了。」陳覺蓉吩咐着,春草應是,也就出去尋人說這要緊的話了。
春草先去尋了管家娘子,自從蘇嬤嬤一家子跟着婉寧夫妻去了莊子上,這會兒的管家娘子,就是昔日針線房的王婆子,自然,這會兒也沒人叫她王婆子了,而是見了都要恭敬地叫她一聲王嬸嬸。
因為這王婆子是陳覺蓉一手提拔的,她的兒子還是張玉竹身邊的小廝,因此王婆子對陳覺蓉可謂忠心耿耿,見到春草,王婆子就笑着道:「二奶奶可還有什麼要緊吩咐?」
「這會兒,大爺大奶奶都回去了?」春草開口只是這麼一句,王婆子笑着應是:「是,我剛送了他們回來。」
「這回,還送了什麼東西去?」春草又問了一句,王婆子急忙道:「也就是太太吩咐的那些,沒有旁的。」
「那我有句要緊話要和你說。」春草壓低聲音,王婆子就立即扯着春草到了一邊:「可有什麼要緊話?」
「二奶奶吩咐了,說從此以後,就不用往莊子上送東西了。」春草說完這句,王婆子的神色都變了,看着春草,似乎不明白春草為什麼要這樣說。
「那,太太若要問起?」王婆子小心翼翼地問着,春草冷哼一聲:「你膽子怎麼這樣小?太太若要問起,你就說,東西自然都送去了,到時候你支了東西,想給誰就給誰。至於大爺大奶奶,」
春草話沒說完,王婆子已經十分喜悅地說:「橫豎大爺大奶奶這會兒也回不了城,想見太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就是,再說了,到時候真要見到,問起來,你就把事兒往那些送東西的人身上推就好了,他們拿了好處,難道還不能吃點苦頭。」春草說完,王婆子已經嘖嘖兩聲,春草瞧着她:「你什麼意思?」
「我就在想,姑娘也沒有幾歲年紀,怎麼這件事上,竟然如此地,如此地……」春草聽到王婆子這樣說,不由鼻子裏面哼出一聲:「你想說什麼就說,我可告訴你,這個家,現是二奶奶當着,你呢,好好地聽二奶奶的話,好多着呢。」
「自然自然。」王婆子依舊恭敬地和春草說,春草見已經叮囑完了,也就離開:「這事兒,給我記住,可不能說給第二個人聽。」
王婆子也是積年的下人,當然曉得雖說這件事自己也有好處,但是等事發了,也是下人們出來頂缸,既然如此,到時候就報一些花賬,讓自家更多些好處,豈不最秒,橫豎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也不是自己身上的毛。
王婆子想清楚了,那叫一個歡喜無限,盤算着在這件事上,自己能得到多少好處,至於張太太的嚴厲,王婆子已經當做耳邊風,早就忘了個一乾二淨。這會兒,銀子才是最好的,旁的都不算。
婉寧和張青竹夫妻回到莊子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候,小鄭嫂子接了他們夫妻,就笑着道:「以為大爺大奶奶明兒才回來,幸好快到時候,蘇嬸子過來說了,不過就是煮了碗面,好在今兒有過節時候殺的雞。大爺大奶奶先墊墊。」
「雞湯麵就很好,倒也不用大擺宴席了。」婉寧含笑說着,小鄭嫂子也笑了:「是,曉得大爺大奶奶體恤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