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昭辦公室沒錄音機,他打開門,看到李銳腳步匆匆地從走廊上經過,就把他叫過來,讓他儘快拿個小型錄音機過來。
李銳很快就回來了,手裏拿的是他平時用來練習英語聽力的小錄音機。
這時邢一兵從審訊室過來找羅昭,看到林落也在,他和善地跟林落點頭,算是打個招呼。之後他跟羅昭說:「那四個傢伙都沒招供,我看是不是先晾着他們?」
羅昭應聲道:「晾着他們,還是分開關押,讓他們沒法互相通氣。晾得久了,總會有人先沉不住氣的。」
這是他們審訊團伙作案時常用的辦法,把嫌犯分開關押,讓他們彼此之間溝通不了,由於互相不信任,總會有人擔心別人先交待,獲得減刑甚至釋放。若是警方已經掌握情況,這時再交待,就不符合坦白從寬的條件了。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從嚴從重處理。
最為重要的關鍵詞就是這些人很難互相信任,只抓了兩個人都會如此,這次一次性抓了四個,這四個人要做到完全互相信任,誰都守口如瓶,這幾乎是概率為零的事,所以羅昭不急。
更何況,羅昭他們這一次在這些人租住的住所天花板和衛生間水箱裏,搜到了一部分髒物,包括金銀飾品、手錶、現金等等。有了這些髒物,就算這些人不交待,證據也夠了。當然,要是交待的話自然會更好,羅昭他們也可以掌握更多的情況,方便他們抓捕最後一個脫逃的人。
邢一兵也是老警察了,自然不需要羅昭多說,應了一聲,就繼續去審訊室慢慢地跟那幾個人磨。
審訊的事安排好了,羅昭關上門,輕輕地把磁帶放進錄音機里。
「咔」地一聲,他按下播放鍵,安靜地坐了下來。林落則坐在另一把椅子上,靜聽着錄音機里低微的沙沙聲。
過了一會兒,有爭吵的聲音隱隱傳來,聽得不太清楚,羅昭不禁豎起了耳朵。拿着錄音機的人似乎在移動,因為爭吵聲漸大,有輕輕的腳步聲在背景音里出現。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壞。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請你幫忙找大夫,帶冰冰去看病」
這聲音聽起來很激憤,而且音量變得越來越大,顯然說話的人特別憤怒。
「你小點聲,你瘋了嗎?這事兒傳出去對你有什麼好處?對隋冰冰又有什麼好處?人家隋冰冰都認了,你倒急成這樣,至於嗎?再說厲大師不是給她錢了嗎?她拿着這錢不挺好嗎」
是謝偉的聲音!在這爭吵聲中門嘭地響了一聲,聽聲音是有人撞到了門上。
「好什麼?冰冰對象知道了,以為她跟人亂搞,把她給甩了。她家裏人也把她趕出來,要不是她奶收留她,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這還叫好」
羅昭皺了皺眉,他能聽出來,說話的女子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巴,推到了門板上。不過她很快掙脫開來,吼道:「謝偉,你不是人,你跟厲大師都不是人!冰冰把他當成好人,當成德高望重的大師,他居然給冰冰下藥!」
「你,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用這樣的方法害了不少小女孩,有的比冰冰還慘。你們心怎麼那麼狠?簡直是魔鬼,你們都該下地獄!」
「你給我等着,我要讓警察來抓你們。」
聽到這裏,羅昭出於直覺,心想這事壞了,難怪這姑娘會被人用那種穩秘的方法下毒?這姑娘說報警,可能最終沒有報,卻讓謝偉他們動了殺心。
果然,接下來他和林落聽到有人撲通下跪並打自己耳光的聲音,是謝偉向當時還活着的馮初雪求情,求她不要把這事兒說出去,不要報警。為了穩住馮初雪,他連死去的老爸都利用上了,一再地說他們母子倆以前無依無靠多可憐,並保證以後不再做這種事了。從馮初雪的表現來看,她應該是心軟了。
有開門聲傳來,好象是錄音的人突然跑回了房間,關上了門。而那開門聲是不是會引起謝偉的注意,就不得而知了,但那聲音不算太小,謝偉是有可能聽到的。到這裏,錄音就結束了。
羅昭沉默片刻,抬頭看了眼林落,眼裏有幾分心疼,也有幾分不解。
「這個錄音是你錄下來的,還是」
「是我,我之前可能是太害怕,大腦可能是
15 斑蝥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