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見到如此龐大的獸體,即使心裏早有準備,還是有被嚇到。
雙方對視。
洞內呼吸聲清淺,搭配着不時響起的水滴滴落聲,顯得異常詭異。
蘇緲心底微顫,面上不顯,「朋友,有個問題雖然有些冒犯,但我還是很想知道。」
「無妨,天師請問。」獸瞳眨了下。
蘇緲抬眸,「你這麼多頭,睡覺的話是不是每個頭都要枕一個枕頭啊?」
九鳳:「」
屬實的沒想到,你會問這個問題。
「天師,我是站着睡覺的,站着睡不需要枕頭。」
「好本領,床都省了。」她繼續,「還有一個問題,你洗臉的話,豈不是要洗九遍。
九鳳:「我不洗臉。」
蘇緲:「那你有點不講衛生啊!」
九鳳:「」
蘇緲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隨後發出一聲感嘆,「好漂亮的毛啊,要是拔下來做雞毛撣子肯定特別好賣。」
「朋友你應該也有換毛期的吧,不如把換下來的毛賣給我,我五毛錢一斤回收,怎麼樣?」
九鳳:「」
聽着她的話語,不禁讓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時她也是這般,一眼就看上了他的皮毛。
她笑着問他,能不能把尾巴上最亮眼的羽毛拔下來給她做扇子。
可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她也不是當初那個冠絕天下的夢嵐天師了。
「天師想要,九鳳願給。」
蘇緲彎唇,眸光流轉,隱隱透着幾分不同往日的期待,「那就這麼說定了。」
九鳳比蘇緲先沉不住氣,「天師就不想問一些其他的事情嗎?」
「我不問,你就不說嗎?」蘇緲反問。
扯這麼多,她就是想再給自己爭取一點點時間。
她有預感,接下來聽到的真相,可能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幾個獸首同時擺動,眨了下眼,突然仰天唳嘯一聲,翅膀扇動。
山洞微微晃動了下。
眼前場景發生了變化,洞內忽然大亮,蘇緲警惕,視線一掃而過。
就見——
洞內牆壁掛滿了畫,每幅捲軸都吊展開,每幅畫都特別精緻,栩栩如生,美人容貌艷麗。
第一幅,女子單手執劍,氣質清冷矜貴。
第二幅,女子笑魘如花,媚骨天成。
第三幅,女子美人慾淚,我見猶憐。
蘇緲一幅又一幅掃視而過,神情微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隨着畫卷上的面容越來越具體,她指尖顫抖。
她越來越沒有耐心,急切的往最後一幅畫像追去,當她看清最後兩幅畫上的臉,震驚得失去了言語。
倒數第二幅畫,是她舉着武器的模樣,畫卷上她笑得張揚。
她甚至清晰的記得這一幕是發生在什麼時候,應該是她獨自廝殺了五個小時後,夥伴來接的畫面。
最後一幅畫是最近,是謝忱身死那天,她嘴裏叼着煙,手裏舉着霰彈槍。
蘇緲看得頭皮發麻,轉頭看九鳳,「這是什麼意思?」
「天師這麼聰明,我以為天師已經猜到了。」他嘆息一聲,「又或許,天師其實已經猜到了,只是不願意承認。」
蘇緲指尖止不住的顫抖,寒意傳遍全身,錯愕無比,「這裏的畫像都是我?」
他知道現在她還沒法相信這些,可是等她接收完所有的記憶,她就會相信了。
她再看向最後兩幅畫像,將兩張臉對比了下,蘇緲不敢置信的往後退了兩步。
她震驚的發現,兩張臉越來越相似了。
尤其是那雙眼睛。
謝忱曾說過,她就是蘇喻言的親生母親,六年前跟他接觸的人也是她。
可是她曾一遍又一遍的回憶,可是她始終都想不起一丁半點。
「這到底是這麼回事?」她指着畫像追問。
九鳳側首看她指着的畫像,「你越完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