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苗人祭壇的石屋之中。
麻石木正恭敬地跪坐在大祭司的身前,他看着大祭司失明的雙目,眼中不由得落下了淚水。
大祭司雖說雙目失明,卻似乎能將眼前的一切看透。
「族長不必如此,百毒谷亡我苗人之心不死。我雖然將其擊退,但是以百毒谷睚眥必報的性子,他們肯定還會大舉來襲。」
麻石木一陣嘆息,隨後向大祭司詢問道:「大祭司,不知神明有何指示?」
「你吩咐下去,讓族人這些時日不要外出。特別是要防備黎族和壯族,如果這兩族與百毒谷暗中勾結,那對我苗人來說也是致命的。」
「是大祭司,我這便吩咐下去。」
「麻石木啊!」
「大祭司。」
「我覺得我的時間不多了,我也感受到了牛神對我的召喚。這些時日我會儘快地選出下一任大祭司,我會閉關將黑火最高心法傳授給他。這些時日,族中事由,我都無法參與。」
「是,大祭司。」
說罷,麻石木帶着滿腹的悲傷從祭壇回到了黑水城。
生命的最後時刻,人往往都容易活在過往裏。美好的與不美好不會再成為羈絆,只有些許的遺憾,也會隨着時間與自己達成和解。
大祭司再次來到紅豆樹下,沒有了以前的悲傷。似乎這棵紅豆樹便是九尾天狐,她從始至終就沒有離自己遠去過。
「秋天到了,紅豆熟了。」
說罷,大祭司張開了手。一棵紅豆從樹上掉落了下來,正好落在了他的手中。
大祭司輕輕地撫摸着手中的紅豆,就像是在撫摸着早不在自己身邊的小九的臉頰。
「小九,也不知道你在那邊會不會想起我。」
回應大祭司的只有這無聲的夜,它們好似要將老人徹底地淹沒與黑暗,故而將整個祭壇包圍。
只留下大祭司那個孤獨、蒼老的身影獨自守護在這漆黑的夜下。大祭司已然不會再責怪這夜色的無情,他手中黑火一起,將紅豆化為了灰燼。
「小九,當你見到這顆紅豆時,將腳步放緩一些。我將黑水城的事務安排妥帖,便來尋你。屆時我們再一起將這顆紅豆種下,就種這一顆,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離了。」
說話間,微風吹來,將他手中的紅豆灰燼吹走。大祭司的臉上掛起了微笑,那般的幸福。
夜風再也不忍心去打攪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最起碼在今夜再也沒有颳起過。
十萬大山之中的蘇十七和白靈,已經奔逃了一天一夜。身後的毒蜂欽原依舊沒有停住對二人的追殺。
直到蘇十七二人飛出了密林,進入了一片濃厚的雲霧之中,這些毒蜂才停止了對蘇十七二人的追殺。
蘇十七二人進入濃霧,也沒敢停留分毫。朝着一個方向急速地御空飛走,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進入了一片迷霧之中。
或許這也是這些毒蜂不再追趕他二人的緣故吧。
一連飛走了許久,蘇十七二人這才停了下來。
「公子,那些毒蜂似乎沒有追來了。」
蘇十七往身後看了一眼,沒有見到毒蜂的身影,也沒有聽聞任何的聲音,這才心有餘悸的長舒一口氣。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蘇十七看了一眼被濃霧籠罩的四周說着,白靈也是四下打量着他們所處的環境。見周圍既沒有樹木,也沒有山石,除了一片雲霧還是一片雲霧。
「這裏好生怪異,怎麼除了濃霧什麼也沒有。」
「十萬大山果然處處都是兇險之地,我們趕緊離開此地吧。若是在這碰到什麼凶物,我們連逃走的方向都沒有。」
二人於是御空在這極為濃厚的雲霧之中飛行了起來,二人一連飛行了許久,卻始終在這雲霧之中無法脫身。
蘇十七臉色有些凝重,按時辰算來,現在應該是中午時分了。在這濃霧之中,二人始終像一隻無頭的蒼蠅亂飛。
若是真遇到什麼常年生活在這雲霧之中的凶獸,那蘇十七二人且不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了。
於是蘇十七御起法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