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折月這麼一鬆口,徐韞立刻來了精神:地段隨我挑!倘若挑個好的地段,然後時機合適的再賣了——那不就淨賺一大筆?
不過,徐韞還是很謹慎地問了句:「能寫下來嗎?」
蕭折月身上的清冷疏離被這一句話直接給打破了。
她驚愕地看着徐韞,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長得斯斯文文,也的確是士族出身的少女,會說出這樣市儈的話來!
蕭折月甚至覺得,徐韞這是在侮辱自己的人品!
她錯愕之後,目光更冷:「你懷疑我會騙你?!」
可笑,不過是一棟房子!就算朝廷不給,她蕭折月難道也給不起?別說一棟房子,十棟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她可是蘭陵蕭氏嫡女!難道還會因為這點錢財而去騙人?!
可惡徐韞,竟如此辱人!
不誇張的說,如果蕭折月的目光能殺人,徐韞這會兒已經變成了水晶肉膾!
而面對蕭折月有殺氣的目光,徐韞一點沒害怕,反而一如既往地平靜,甚至還微笑着解釋了一句:「不是我不信蕭女官,是怕到時候底下人敷衍我。沒有白紙黑字,沒準我連見都不能再見到蕭女官了。」
「而且,我從小被騙多了。總是要如此,才能安心些。」
徐韞的態度很誠懇。
而且她將所有的問題都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直接就把蕭折月說得沒脾氣了。
不僅沒脾氣,還一剎那有點心軟:從小被騙多了
心軟的結果就是,蕭折月壓下了心頭的不滿和憤怒,選擇配合一下徐韞。
不過蕭折月雖然當着徐韞的面直接提筆寫下了承諾,許出去一套房,但她畢竟不傻,沒有直接給,而是將那紙用鎮紙壓着,靜候晾乾的時候就問起了徐韞的計劃。
大有徐韞不能讓她滿意,她立刻就撕毀這張紙的架勢。
到了這個程度,徐韞也很積極:「他們不說,應當只有一個理由,他們有把柄在人家手裏,他們害怕。像譚賬房這些,你必也用情報換活命的事情威脅過。」
蕭折月微微頷首,承認了。
徐韞輕聲道:「由此可見,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有計劃的。並不是臨時起意貪財而已。能讓人寧可死,也不敢說出這個秘密,我想,大約只有家人。」
畢竟,這一來,名聲臭了,性命也沒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
可人人都有在乎的人。
抓住了這一點,就能制服大多數人,並且讓他們乖乖聽話。
蕭折月神色漸漸凝重,她的手指一下下摩挲着自己袖口上的花紋,思路順着徐韞的話走。
徐韞聲音更輕了:「很簡單,要讓他們開口,咱們派人去救他們。」
「偽裝成他們的人,去救他們。然後,等他們心裏放鬆的時候,再套話。」徐韞面色平靜:「可能會有人意識到是圈套,但不要緊,直接告訴他,其他人沒這麼聰明,已經說了。如果他不說,我們這邊事情失敗,到時候,會是什麼結果?」
這就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當然,要是有哪個不聰明的那就更好辦了。
蕭折月越想,越是覺得這個主意精妙,眼裏的光芒就越盛。
她灼灼地看着徐韞,有那麼一瞬間甚至升起了破格用她的心思。
但這個念頭僅僅是一瞬。很快,她的衝動,就被另一種思緒佔領:她想看看,若是沒有人幫忙,誰也不依靠,徐韞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如此想着,蕭折月壓下了心頭的衝動。
而徐韞則又說起了弊端:「救人這種事情太顯眼,我們抓了這麼多人,對方一定很快就會覺察。到時候,說不定就會猜到我們的用意。所以一定要快。」
一旦速度慢了,很可能也抓不到幕後之人。
蕭折月明白徐韞的意思,當即頷首:「若後面的事情敗露,那是我們的問題,與你無關。只要這些人說了有用的東西,這套房就算數。」
徐韞驚訝,甚至表情都有點兒錯愕:「難道不是你們採用了我的方法之後,就算數了嗎?」
這難道不是出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