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吞噬

    磚石壘砌的牆壁,和我的身體哪個更硬?

    這我可沒心思比較。

    我只知道,要不是我閃得快,這三枚令旗扎在我身上,非得扎出三個窟窿不可,到時候就真的是神仙難救。

    那老生紙人趁此機會,早已從牆角溜走。

    為了防止我追上去,那淨角紙人揮舞着最後一根令旗,不住往我身上招呼。

    空中響起陣陣嗚嗚的破空聲,聽着就知道那令旗的殺傷力如何。

    我卻冷冷一笑,在它揮動令旗的瞬間,趁它舊力用盡新力未生,整個人撞到它的懷中。

    噗嗤一聲,它的腹部瞬間被我捅了一刀。

    眼瞅着它後退,我胳膊用力一揮,它的胸腹也被我開了個口子,刀身一轉,劃痕轉折向下。

    一大片糊紙被我挑出,淨角紙人頓時慘叫一聲。

    我冷冷一笑,喊道:「任老太婆,我逮到你了。真以為讓別個裝腔作勢,偽裝成你,我就發現不了你?」

    說話間,我繼續向前,不斷躲避着令旗攻擊的同時,抓住機會就往淨角紙人身上來一刀。

    要是能劈到軀幹上,就儘量往軀幹上招呼,因為這地兒目標大,只要得手,准能劃拉下一大塊糊紙。要是碰不到,手臂胳膊啥的,我也不挑。

    沒一會兒,這淨角紙人便有些撐不住了,身體搖搖欲墜,整個軀殼破破爛爛,都露出裏邊的竹條來。

    這下子,它終於慌了,開始口吐人言:「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是任老太婆的聲音。

    先前那老生紙人也發出過,我卻肯定,眼前這個才是真的。

    無他,我早已看穿這老不死的陰損惡毒之處。

    別看先前任迎說起她的經歷,將她說得那般無可奈何,仿佛她就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實則她本就是個利慾薰心,人面獸心的貨色。

    什麼受人指使?

    難道就這一句話,就能抹除她害死我娘,害死那麼多孩子的惡行?


    再者說,為了拉我同歸於盡,將自家兒子兒媳,乃至孫子孫女兒一起害死,將他們變成厲鬼,這也是人幹的事兒?

    所以,哪怕藉由紙人的軀殼短暫補全自身,她也絕對不會輕易暴露身份。

    而且就她這蛇蠍心腸,哪怕死了,也絕對選擇自保能耐最強的軀殼。

    依着戲曲行當里角色的劃分,還有哪個比扮演將軍的淨角更強?

    先前追逐那老生紙人,不過是晃點它們,降低它們警惕心的小計謀罷了。

    現在終於將它引出來,其餘紙人還隔着一段距離,正是將它先弄死的時候。

    面對它的問題,我話都懶得說,找准機會,直接卸掉它拿着令旗的胳膊。

    失去武器,又丟了胳膊,這下它也虛弱到了極限,後退之時,甚至兩腿一拌,直接跌倒在地。

    眼瞅着我一腳踩在它身上,拿着剝皮刀就要往它身上招呼,它終於怕了,求饒道:「別殺我,我錯啦!我給你當鬼奴任你驅使,給你當牛做馬,你放我一馬!」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算是給你娘賠了命。我們這一大家子,七隻厲鬼,你有了我們,還有什麼事做不到,還有什麼東西得不到?」

    「我們很有用的,我們能夠幫你!比起報仇,難道這些不是更重要嗎?」

    任老太婆聲音悽厲,帶着濃濃的討好,不斷訴說着利弊,想對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可它低估了我對她的恨!

    打小沒了娘,它根本不知道我多想那個從未謀面的女人。

    我跟它可不一樣,它低估了在我心裏,親情的重量。

    它越是這麼說,我越是想殺她。

    我剝皮刀猛地往下一紮,嚇得它連忙抬起剩下的左手來擋。

    刺啦一聲,它的左手就被輕易捅穿。我用力一條,直接將它左手裏邊的支撐也一併挑斷。

    這下子,哪怕它再有能耐,也別想修補。

    伴隨着她刺耳的慘叫,我冷冷一笑:「厲鬼?就你們這樣,也配稱厲鬼?」

    事實上,她們確實是厲鬼。



第93章 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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