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悠是生活方面很有條理的人,島村瞳從很久以前便發現了這一點,因此,如果頻繁有個人物品不翼而飛,必然會提起清悠的警惕性。
這也是碳素筆調換計劃之所以會存在的基礎。
如果前輩是個粗心大意的男人,直接偷就好了,根本用不着那麼複雜,可如果清悠真的是粗枝大葉的性格,興許島村瞳就不會那麼喜歡他?
大概吧。
喜歡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並非簡單地增刪特徵就能夠改變,島村瞳教授的科目是物理,而物理的本質是對客觀世界的規律總結與抽象建模。
前輩這人有時候挺抽象的,但是很難建模。
房間裏正在高談闊論,聲音最大的是菊田陽翔,菊田與島村瞳同為物理組的教師,教授的是一年級,過去他很少出現在這間辦公室,最近綾乃入職之後,才變得經常來串門。
千早學園辦公場所的劃分要照顧到教師所屬的勢力背景,譬如清悠這裏都是與千早家關係較為良好的,而菊田與千早向來不對付,政治方面分歧多多,商業領域也有諸多重合競爭之處。
「要我說,非得去荒無人煙的熱帶島嶼曬太陽?修學旅行嘛,就該去熱鬧一點的地方。」
菊田陽翔是美式教育的擁躉,這或許與他少年時期接受的教育背景脫不開干係,但在清悠眼裏,菊田先生僅僅是學到了美式的大聲嚷嚷和冒犯,肚子裏並沒有什麼東西。
在極度講求出身背景與年功序列的島國,一位成功的教師肚子裏並不需要有什麼東西。
「嘛,每個班級都有不同的選擇,咱們千早學園的旅行向來很寬鬆。」羽田美穗刻意在「千早」學園上加了重音,謝天謝地,這位姐姐除了八卦之外,姑且還是會幫着清悠說話。
「是、是,許多班級的旅行計劃都是由班上富有領導力的學生制定,但是由班主任的未婚妻一言堂,可不常見。」
菊田陽翔朝着清悠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清悠只覺得無聊,冷淡地譏諷:「能把入學資質第一等的班級帶到偏差值末位,也挺不常見的。」
「喂喂」
「與其關心旅行,不如想想下次定期考試如何扭轉風評,好像某些老師讓家裏長輩很不滿意,跪在祖宅門前受罰呢。」
「」
菊田陽翔的臉色迅速變化,心中很是納悶。
他在千早學園的職位,屬於是家族的鍛煉任務,詳細點說則是在教育界發展的踏板。
菊田家在教育領域缺乏根基,更沒有自家的強勢私立一貫制學校,因此他才需要在千早學園受氣。
說是受氣,實際上已經比普通教師的待遇寬容太多,純粹是少爺脾氣大水平又菜。
對於菊田陽翔的工作成果家中長輩非常不滿,前些日子祭拜祖宅的時候菊田陽翔遭到了可恥的罰跪——和旁系一位與極道廝混鬥毆惹事生非的青少年一起跪。
何等的恥辱!
但那件事,僅僅是菊田陽翔本人和少數親人知曉,怎麼能傳到千早家的贅婿小白臉耳朵里?
菊田陽翔很費解,比起費解更多的是惶恐,生怕清悠繼續說出他的糗事,丟下一個好勇鬥狠的表情,拂袖而去。
辦公室里的同事們發出輕快的笑聲。
島村瞳沒有笑,而是有些羨慕,她好佩服前輩這種性格,明明是很容易遭人口舌的贅婿,卻總能風輕雲淡地把別人攻擊性的話語懟回去,而且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反觀島村瞳自己,在應對社交惡意的時候,腦子總是轉不過彎來。
經常出現被他人惡語相向,過了幾個小時甚至是第二天才想到該怎麼還嘴卻為時已晚的情況,而且很容易被外界的評價影響心態。
「前輩對菊田家的情況,好像也蠻了解的。」
「還好吧,偶然聽到的消息罷了,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算我不知道,也肯定不能讓他在這裏囂張。」清悠對這一點很篤定,別看八卦領域大神那幫人愛開清悠的玩笑,其實大夥都是千早派系的人,而作為愛璃的未婚夫,清悠只有拿出強力的態度,才能服眾。
包括校內的利益分配,比如獎金的發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