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姓劉,就住在這矮平房裏頭。
瞧着兩人站在這家瘋子門口,劉阿婆帶着濃重的本地口音又問了一遍: 「這裏要拆遷嘞,你們這是......找瘸狗?」
「瘸狗?」談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重複了一遍阿婆的話。
「你們這不就站在瘸狗門前呢不是~」
阿婆活到這把歲數已經成人精了,光看兩人穿的衣服就知道他們不是這兒的人。
在這條巷子裏住久了的人,身上就會有巷子的味道。
這些味道通常是老舊木頭髮出的潮味、髒河散發出的腥味、廉價香水噴過的公用馬桶的刺鼻味。
這些味道一旦沾上,就會像長出手一樣緊緊扒在人的衣服上。
隨着待的時間更久了,這種味道就會滲透到每根頭髮絲里,最後會改變一個人的心志,長進每個人的心裏。
這個味道,叫做貧窮。
阿婆見這兩人傻乎乎的,八卦的興致突然燃燒了起來,拉着兩人來到一邊繼續說了起來。
「這人本來挺好的街里街坊都認識,以前是在工地上幹活的,後來摔斷了腰椎就干不動了,在家養了兩年養好之後性子就變了,拿着低保混日子也不出門,整天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最近兩年不知道犯了什麼忌諱得罪了哪路小鬼,小腿突然就爛了,哎呦有時候在外面碰見他時瞧見過,那腿爛了一大片,爛得連皮都沒了!嘖嘖,真是嚇人捏!」
阿婆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說的也繪聲繪色的。
談晚聽着聽着,想起那天雨夜開車時碰到他。
那天他見到屍體慌張逃跑後好像的確跛了一隻腳,看來這阿婆說話應該有幾分准信度。
「對了我跟你們說啊。」阿婆突然間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最近不是死了一男一女嗎,那女的之前是在大勝夜總會做舞小姐的,我還看見那女的進過瘸狗家嘞~嘖嘖,你們說,還真是有錢什麼都肯干哈!」
本來以為阿婆只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八卦舊事,猛地聽見兩人竟然有關聯,立馬聚精會神起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阿婆嘻嘻笑了一聲,打趣道:「沒想到你這個小姑娘還挺八卦,問這個幹什麼?」
說話間,談晚將褲子後口袋內的警證拿了出來,在阿婆面前亮出。
「警察問話,你如實說。」
「你們是警察啊?」阿婆原本輕鬆的臉上忽然凝重了起來,警惕地朝後退了一步。
原本八卦命案的事不過是給自己尋個新鮮勁,這會兒在知道對面是警察後,她又生怕警察將自己牽扯進命案。
趕忙搖搖手要走:「我什麼不知道的,我得走了,我要去做飯了。」
「哎你站住,我們談隊還在問你話呢!」李東遼從背後一把拉住準備離開的阿婆。
可能是生怕阿婆走了有些着急,李東遼嗓門有些大,下意識地帶了點恐嚇人的口氣。
阿婆被聲音一震,站在原地真的不動了。
「好好和人家說話。」談晚制止了李東遼接下去的行為,又轉頭對阿婆說,「阿婆您別怕,我們就是想問一下您看到女死者進入這戶人家是什麼時候?」
「好像是昨天下午三四點的樣子。」她小聲地回答,眼睛還提防着李警官。
這是很關鍵的線索,李東遼抓住這條線索不放,繼續追問:「你確認你看清楚了?那女的幾個人來的?」
「大概四五點的樣子吧。」阿婆回憶起昨天的事情:「我不會看錯的,那女的濃妝艷抹的,還穿着低胸短裙我不會記錯的,哦對了,她還擦了很濃的香水,經過邊上熏死人了!」
「具體的你們可以直接問瘸狗呀,他不是見過那女人嘛。」最後補充了一句。
「人看起來好像不在家。」李東遼早就透過窗戶朝里看過了,「我記得,你好像說他不太出門的。」
「哦,那可能是去垃圾站了,他喜歡去那邊撿點罐子和紙板回來賣錢。」阿婆朝窗戶方向撅了下嘴,「整天撿些破爛回來,搞得這附近丑熏熏的!要不是從這邊走去菜市場近,才沒人來呢!」
看起來這樣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