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晚給了他一杯溫水,又問:「除此之外你再想想,這個過程中你有沒有碰到其他人,或者遇見其他事情?」
謝莫聞沒立刻回應,雙手捧着玻璃杯,看着杯中的水又認真想了一會兒。
他剛才所說的那些或許是真的,可從一個嫌疑人說出來的話不能當作證據。
在謝莫聞的口述中,整個過程他都是在獨自行動。
眼下的情況對他十分不利,談晚在一旁看着干着急,眉頭緊鎖沉思着。
現場的門窗上留有他的指紋和鞋印,再找不出第二個嫌疑人的話,謝莫聞就會被認作殺害高院長的兇手,他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
「謝先生你再好好想想。」談晚輕輕開口,提醒道,「你見到的任何小事,哪怕微不足道的也可以和我們說,不要有遺漏。」
謝莫聞使勁撓了一下後腦勺,有點絕望:「我真想不起來了。」
突然間,謝莫聞腦袋內靈光一現。
當人逼到絕境之後,大腦總能想起一些已經快忘記了的事情。
謝莫聞眼睛瞪大,激動地喊了出來:「我... 我想起來了,在我準備進孤兒院的時候看見過一個男人,當時他正翻牆出去!!」
原本李東遼還在低着頭做筆記,聽了謝莫聞的話後,不經意抬頭。
「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李東遼話語之間透出質疑的語氣。
這樣的嫌疑犯他見多了,他們普遍都信口開河謊言不斷。
有些為了給自己延期刑法,會編出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嫌疑人』來浪費刑警時間。
「看起來是個中年男人,貌似穿了一件暗紅色夾克衫。」謝莫聞如實回答。
就在一分鐘前,謝莫聞剛說過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
下一秒卻連對方穿什麼衣服都能說出來,李東遼越看眼前這人,越覺得有嫌疑。
李東遼稍微思索了一下,再次質疑:「剛才還說不記得了,怎麼突然又想起來了?」
謝莫聞裝作天真,語氣平和問道:「難道記性不好犯法嗎,警官?」
李東遼無語:「不犯法...... 你繼續說。」
謝莫聞:「那個男的看起來鬼鬼祟祟的,我覺得他一定是偷了院裏的東西才會那副樣子。
當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翻鐵柵欄。」
「翻哪裏的鐵柵欄?」李東遼及時將他的話打斷,「孤兒院東面的柵欄嗎?」
李東遼是北方人,習慣性用東南西北指路。
他說的東面柵欄,實際上就是孤兒院大門兩側的柵欄。
「不,呃是......」謝莫聞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抬手比劃了一下,「是側面,右邊。」
「他沒看見你?」李東遼接着問。
「應該沒有。」謝莫聞好好回憶了一下,「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剛翻過欄杆,背對着我,我想應該是沒看見我。」
「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想起來?」李東遼聲音帶着一絲不滿,似乎在責備謝莫聞為什麼沒有早點說出來。
「我第一次進審訊室有點緊張嘛。」謝莫聞尷尬一笑,「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的。」
「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
「不記得了。」謝莫聞再次搖頭。
「你連衣服顏色都看清楚了,卻沒看見他長什麼樣子?」
「當時天還沒亮,山里漆黑漆黑的看不清楚。」謝莫聞不悅,「當時那個人就一閃而過,也不知道會發生兇案,我哪兒會看這麼仔細!!」
他不喜歡李東遼這種逼問方式,他明明句句都是真話,可那位李警官卻抓着細枝末節不斷追問,顯得自己無中生有在扯謊一樣。
李東遼沉默了片刻,又說:「謝先生,你還有其他『剛想到』的事情嗎,最好一次性都說出來。」
謝莫聞別過腦袋,說:「沒有了,就這麼多了。」
出了審訊室,談晚將李東遼的筆記拿來,捧在手心裏看着。
李東遼雙手叉腰,陪談晚站在走廊里。
他朝四周掃了一眼,確認四下無人才說:「你怎麼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