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爾康見此,身形一顫,目光怨毒地盯着徐安,不掩滔天怒火,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小皇孫在他李代桃僵,變相奪位的計劃中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不容有失。
否則,蕭爾康便會失去對權位的控制。
他已假死,並用了某種特殊的辦法讓皇帝相信了這個「事實」,也就是說,這時候他哪怕想恢復身份回歸朝堂,也已犯了欺君之罪,無法再做太子。
開弓箭已出,再無回頭路。
唯有盡力保下小皇孫,方有繼續執行計劃的可能。
可...徐安此時掌控着小皇孫的性命,又讓這位曾經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被迫陷入了兩難之境。
不保小皇孫,則計劃落空。
但要保下小皇孫,又必須得受徐安鉗制、威脅。
蕭爾康就是心境再穩,抗壓能力再強,此番也難免憤怒。
而人在憤怒時,就難免缺乏足夠的判斷力。
身後。
黑袍人手中拎着一個大麻袋,以手中朴刀指着,不掩威脅之意,看似蕭爾康若敢妄動,便會直接刺死小皇孫。
袋中的小皇孫似在發抖,偶爾傳出細微的聲音,隱約可聽見:「父親...父親...救我...」
蕭爾康面對徐安的冷斥,卻是杵着不動,並未因忌憚而輕易跪下叫爺。
好歹曾是一朝太子,蕭爾康雖已假死,但自身的傲骨仍在,根本不會輕易順從。
此時目光落在那個麻袋上,眼神閃爍,也不知內心作何權衡!
徐sir卻等不及了,似要挫挫蕭爾康銳氣的意思,又沉聲道:「怎麼?太子殿下耳朵聾了嗎?我讓你跪下...叫我喜爺!否則,我不介意先砍下小皇孫的一條胳膊!」
說着,他向後一擺手。
黑袍人會意,立馬抬腳重重踢了麻袋一下。
小皇孫痛呼的聲音,便清晰地傳來:「啊...父親...救救孩兒...」
蕭爾康見了,儼然已在爆發的邊緣。
卻不知為何,在清晰聽到小皇孫的聲音後,反而變得怒氣全消,面顯冷笑。
大手一擺之間,從袖中射出一枚袖箭,直刺袋中的小皇孫。
滋!
利箭入肉的聲音。
蕭爾康這一記袖中箭,極為突兀,即便是就站在他面前的徐安都難以想到,更別說更遠處的黑袍人。
袋中的小皇孫被一箭刺中,悶哼一聲,抖了抖後,竟似身亡了...
怕是蕭爾康的袖箭上,塗抹了某種見血封喉的劇毒。
徐安大驚,回身一望後,難以置信道:「你瘋了?那是你兒子,你竟殺他?」
素聞虎毒,但尚且不食子。
蕭爾康此番竟突發袖箭,射死了自己的兒子。
在徐sir看來,簡直是豬狗不如。
蕭爾康卻輕笑,緩緩放下手臂道:「是嗎?袋中之人當真是本宮的孩兒?是你授意放進去,你自然比誰都清楚。但你似乎忘了一點,知子莫若父!本宮的孩兒...從來不叫我父親,而是叫父君!且,我假死之事,他並不知情!」
「即便被你綁來,他也不會叫父親救命,應該叫皇爺爺救命,或者母妃救命才對!」
「袋中之人,根本不是本宮的孩兒!你不敢綁架他,父皇也不給你這樣的機會,一切都是你散佈的假消息,只為引本宮來此,對嗎?若無意外,本宮的孩兒現在仍在宮中!哼,你自以為讓忠於台府的幽靈衛以腹語假扮小皇孫的聲音,就可迷惑本宮。」
「實則...聰明反被聰明誤,卻是被本宮看出了貓膩。身為幽靈衛者,都是奇人異士!當中就有人會腹語,可暗中發聲,以假亂真!本宮比你早接觸幽靈衛,自然比你清楚。」
「小皇孫的聲音,是你發出來的!」
蕭爾康說着,指向了黑袍人。
徐安再次震驚,瞳孔暴突,一時啞口。
而他這樣的表現,無疑證明蕭爾康說得沒錯。
袋中之人根本不是小皇孫,而只是一個患有侏儒症的幽靈衛殺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