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的輕鬆。
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得靠他們去執行。
一想到要合情合理的在歷史中混入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張居正就頭皮發麻。
朱翊鈞滿懷期待。
張居正按着眉心,作為一個嚴肅對待歷史的人,他無法想像要如何杜撰。
朱翊鈞又將殷切的目光移向李贄。
李贄也吶吶不能言。
朱翊鈞無法,只得說道:「就當是編故事,難道偌大的朝堂還找不到這樣的人才?」
「若是陛下能找到李春芳,此事便迎刃而解。」張居正頓時想到一人。
「此人自號華陽洞天主人,寫的一手好文墨,世宗飛升後,隱居揚州。」
朱翊鈞終於想起此人。
李春芳,字子實,號石麓。
南直隸揚州府興化縣人。
嘉靖二十六年,李春芳以狀元及第,授翰林院修撰。被世宗選入西苑撰寫青詞,甚得賞識,超擢翰林學士。
此人也是西遊記的撰寫者。
專業對口啊。
朱翊鈞當即拍案作出決定:「就是他了。」
張居正感慨萬千。
李兄,莫怪。
要不是沒辦法,誰會讓老幹部重操舊業啊。
「朕素來言出必踐。」朱翊鈞忽然笑眯眯的說道:「所以為了保守秘密。兩位先生,就從你們開始吧。」
寄希望於人類的道德水平來能保守秘密。
永遠是一種奢侈。
他們這才發現,整個社稷壇已經超脫於物質界之外。
空間扭曲,重疊交錯,四處遍佈着混沌的氣息。
而皇帝都做到這個份上了。
張居正和李贄乾脆跪倒,直接說道:「臣願受管教,為陛下驅使。」
為了服務於集體和更大的目標。
一點微不足道的個人意志是可以犧牲的。
這一切的前提,得有一個身先士卒的領袖。
朱翊鈞伸手按在兩人頭頂。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奇蹟上演。
獨屬於朱翊鈞的靈魂碎片和他們融為一體。
那是來自高維的迴響。
體內的靈能之火被點燃,在這一刻,他們覺得自己可以毀滅世間一切不淨之物。
他們與諸神比肩。
世間一切變得渺小。
聆聽到了來自人類潛意識海洋的迴響。
溫暖安謐。
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美妙。
張居正看到了這幾十年來為國犧牲的人類,正在黑色烈陽中酣然入夢。
這就是他們的歸宿。
在混沌之中,唯一的棲身之所。
李贄數十年不得存進的門檻開始鬆動。
他不禁熱淚盈眶。
此前的煩惱,苦悶,自哀自怨,一掃而空。
人類根植於體內的缺陷,好逸惡勞,懶惰,被更高層的信息從潛意識中完成覆蓋。
他們已經變成了皇帝的想要塑造的模樣。
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忠孝勇恭廉。
被銘刻在記憶深處。
什麼應該做,什麼不該做,心中自有一桿秤。
時時刻刻提醒他們。
隨後。
屬於朱翊鈞本體的信息海洋斷開鏈接。
意識開始回落。
回到這具顯得有些狹小逼仄的血肉之軀。
唇齒之間的血腥氣將他們拉回現實。
張居正開始對自己的某些手段,甚至因為一些陰暗的想法而感到深深的不恥。
他怎麼能將這樣的手段用在陛下身上呢。
「臣該死啊!」
啪的一聲。
張居正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
儒家士大夫們的底線大大的提高了!
迎着李贄怪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