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氣雖然算不上熱,但是已經有了燥意,長妤又是個最怕熱的,叫人去千嶂錦拿了夏衫來。
長妤坐在桌子前用勺子舀了一勺紅棗銀耳湯舒舒服服的灌入嘴中,聽着馬二道:「近日千嶂錦入賬足有一萬兩,首飾也跟着銷了出去,這筆利潤也實在厲害」
長妤點了點頭,道:「放心,以後會更多的。」
她站了起來,道:「叫你去那秦大夫處拿的藥膏拿來了嗎?」
馬二道:「拿來了。」
說完用錦帕墊着放到了桌子上,他也知道這位小姐有點不喜旁人接近,男人碰過的東西她更是不喜歡。
長妤面色無波,道:「你且先下去吧。若是可能,幫我查查我的父母。」
馬二看了長妤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退下去。
等到馬二走後,長妤叫小草拿了那盒藥膏,道:「咱們在離開晉國府之前到謝四小姐那去一趟。」
小草道:「為什麼去啊,現在謝四小姐可完全沒了名聲,幾乎都瘋了。」
長妤笑道:「送佛送上西,咱們去看看又如何?」
小草也只能跟着去了。
長妤手裏拿了一面雙面繡茶花的團扇,穿過庭院,來到周氏所在的凝香堂。
剛剛進了院子,便聽到周氏的哭喊:「琳琅啊,琳琅啊,是娘啊!是娘啊!娘還在這裏!臉會好的!會好的!」
長妤走了進去,只看到周氏和另外一個婆子狠狠的抱住謝琳琅,原來那位謝四小姐現在完全已經看不出樣子了,一張臉全部被裹了起來,但是露出的脖頸還是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斑點,有些甚至還在腐爛。
她盯着長妤,像是完全不認人的模樣,惡狠狠的嘶吼道:「謝長媛,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但是可能因為嘶吼的時間太久,她的聲音已經完全啞了。
周氏抬眼看了長妤一眼,苦笑道:「謝三小姐來幹什麼?」
長妤招了招手,小草立馬將藥膏給放到了桌子上。
周氏疑惑的看着她。
長妤道:「謝四小姐的傷,未必不能治。」
&說什麼?!」周氏驚訝,便是那謝琳琅也愣了一下,長妤心中看了她一眼,這真瘋假瘋,倒是有趣,希望經此一戰之後,這謝琳琅能稍微成長一點,否則不免枉費了她的一片心思。
周氏冷笑道:「別說什麼好聽話,便是黃大夫也治不好的病,你有什麼辦法?」
長妤手裏拿着團扇一轉,看着上面的茶花瓣,道:「多說無益,這是我尋得偏方,也不一定有用。如果周姨娘不信,倒是可以用用,反正都這個樣子了,不是嗎?」
周氏猶豫了一下:「你有什麼目的?」
長妤淡淡的道:「周姨娘知道我這十四年在謝府都是過得什麼生活,劉氏對我下了多少狠手相信周姨娘不會不知一二。而且現今老太爺和劉氏那邊又斷了我的供給,這般的對待,顯然已經是打算讓我自生自滅了。以後的日子如何,實在難以想像。」
周氏道:「你要,我們聯手?」
長妤微微一笑:「周姨娘在謝府的生活難過我也不是不知道,長妤不會那般的逼着周姨娘的,只是希望將來某一天,若是長妤有能力剷除這劉氏的時候,還望周姨娘隱秘的幫一把,其他的,周姨娘不必多付出。」
周氏的眼睛盯着她。
長妤的眼睛如水,黑白分明好看的緊,但是現在她只看到一片深淵,長妤也只是看了看那盒子,道:「長妤以後都不會來了,還望周姨娘多多保重。」
她說完轉身離去,周氏在後面看着那窈窕的身影出神。
長妤回了屋子,手裏拿着謝正的資料,心中有所思,對着周三道:「去買一個揚州瘦馬,悄悄的送到謝正的外宅去。」
周三低下頭:「是頂級的還是一般的。」
長妤倒沒有想到這周三竟然懂得如此多,這揚州瘦馬是專門為送給權貴而養得「清倌」,一般的無非也就養成小家碧玉,若是頂級的,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善解人意,床上風流,比大家閨秀也就不逞多讓,所以,價錢也不一般。
長妤想起謝正,將手指微微一敲:「頂級的吧,擱一般的在那兒,也嚇不住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