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如電,轉眼間就到了張生洞府。這還是衛淵第一次來張生的居處。院落里頗為雜亂,左一堆右一堆地擺放着各種奇奇怪怪的工具和材料,完全不是衛淵想像中的仙家氣象,更沒有寶芸院中的重寶如雲。
張生讓衛淵在書房坐了,自己搬出一個箱子,打開后裏面是厚厚一疊玉紙。看着這疊玉紙,張生也有剎那失神。
「居然十年了」張生嘆一口氣,把箱蓋蓋好,然後拿起那張放在桌面上的空白玉紙,放在衛淵面前。
「簽下你的名字,然後滴三滴鮮血。」張生面無表情的道。
「這是什麼?」衛淵隱隱感覺不安。
「這是過去十年你修煉耗費的資糧。現在你道基在即,自然應該由你來償還。你作為天青殿弟子應得的那份已經從裏面扣除了。」
衛淵也覺得理所應當。按照太初宮慣例,相同境界弟子待遇都是大致差不多的,各殿略有不同,總體也是大差不差。待遇以月銀為主,肯定不能說好,只能說是能夠維持基本的修煉需要。在此基礎上如果想要加快進度,那就需要弟子自己的家族補貼,比如門閥出身的寶芸、曉漁。
另一種途徑,就是要重點扶持的天才弟子,各殿都會自掏腰包供給一部分資糧,比如張生,他月銀之高直追法相真人。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儘管玉紙上一片空白,出於對張生的信任,衛淵還是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滴上鮮血。鮮血落在玉紙上,即刻被吸收,玉紙也就記下了衛淵的元神氣息,契約已成。
張生向玉紙一指,紙面上就漸漸浮現字跡,然後衛淵就看到了一長串的數字,頓時眼前一黑。
欠仙銀兩千三百七十七萬
後面的零頭看不看都沒什麼意義了,有意義的就是最前面兩位。衛淵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欠下兩千三百萬兩仙銀!作為入門弟子,衛淵不吃不喝,也要二十萬年才能還上這筆錢,這還沒算利息。即使成就道基也沒什麼不同,普通道基弟子月銀百兩,衛淵也得不吃不喝兩萬年,十個法相真人壽元都沒這麼長。
好在張生說了句這筆債沒有利息,否則衛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當場道心失守。
衛淵好不容易才定了神,這也不怪他,他欠寶芸不過二十萬兩,行事已然多次違背本心。驟然背上這麼一筆巨債,就算真君也難以做到心如止水。
定神之後,衛淵開始仔細思索自己這十年修煉過程。其實光是丹藥消耗就已經是個巨大數字,衛淵每天吃丹吃得生不如死,哪裏還顧得上想一共吃了多少錢?
除丹藥外,洗鍊根基似乎也要花不少錢。紀流離所用的藥材衛淵只認得少數幾樣,但就這幾樣藥材材已經價值鉅萬,距離天材地寶只差一線。問題是天材地寶只是偶爾用用,這些藥可是每隔七天就用一次。
度過最初的慌亂後,衛淵反而漸漸寧定下來,內心平靜,居然比只欠一萬兩時還要鎮定。那時的他愁得整晚都睡不着覺,米飯吃多了都覺得是罪惡,好幾次修煉差點走火入魔。
衛淵忽然想起小時候聽過的一句話:虱多不癢,債多不愁。
聖人誠不欺我。
張生把玉紙收走,小心翼翼放到牆上的暗格里,然後加上好幾道劍氣封印。
做完這一切,張生才回到衛淵面前,問:「你覺得為師這幾把仙劍,能值千萬仙銀?」
衛淵本想點頭,但覺得這馬屁實在過於誇張,正所謂過猶不及,於是老老實實道:「不能。」
張生瞪了他一眼,糾正道:「現在不能!」
「現在不能!」衛淵重複了一遍,強調了現在。
張生這才滿意,又問:「那你覺得師祖那天火煮海法相,能值千萬仙銀?」
衛淵本想搖頭,但想了想後改成點頭。
「當然不能,遠遠不能!」張生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再次糾正,「那老你師祖那法相,還不如我這幾把仙劍值錢,而且那錢他早就花完了。」
衛淵本來聰明,此刻一點就透:「原來是祖師他老人家的面子」
先不說欠多少錢,能借到兩千萬兩仙銀本身就是一種本事。衛淵自己頂着統考第一的名頭,借個十萬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