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禾正要走,一陣風呼進吹進來,將房門吹得嘎吱作響,案上的燭火也搖晃了起來。
江嬤嬤和初菊有些害怕,都小聲地喊了起來:「夫人,咱們快走了,這裏好嚇人」
雲禾靜靜地站在那裏,看向老夫人的牌位:「老夫人你放心,我會安排好喬家的事,即使我離開了,喬家的根基總是會在。」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話起了作用,那風逐漸平息了,燭火又平緩下來。
雲禾朝牌位行了禮,轉過身離開了祠堂。
此後的幾天,她分別做了幾件事。
先是讓周主管重查賬本,將喬家的生意仔仔細細查了個透徹。
然後去了趟夕照街,讓人將那宅子收拾妥當了,里里外外置辦了家具物品,又找了人牙子,添置了不少下人。
最後,她着手操持起了喬家的事。
她將後院的女人夢瑤、小春香、紫衣三人叫到了玉清院,讓江嬤嬤給了她們一人一隻匣子。
三個人都很驚訝:「夫人,這是什麼?」
「這三隻匣子裏的東西都一樣,有幾間鋪子,若干田地,加上一些首飾、銀票。這些東西都是我的私人財產,與喬家無關。你們留着壓箱底,算給自己留個傍身的。」
三人都愣住了。
雲禾繼續說道:「這東西你們不要告訴別人,自個兒好好收着,無論是日後給孩子,還是留着養老,總是個寄託。」
夢瑤第一個嚷了起來:「夫人,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給我們這些?你是不是要離開喬家了?」
紫衣與小春香也慌了,一個眼裏泛淚,一個手足無措,都一個勁追問了起來。
雲禾看向她們三人,笑了起來:「我早就應該離開喬家了,是因為喬老夫人才留了這麼久。」
「夫人,是不是因為慕容縣主?」夢瑤跺起腳來:「是她逼你的是不是?我們去府衙告她,我去擊鼓鳴冤!」
小春香嗚嗚地哭了起來:「夫人,你不走好不好,我們去求賢妃好不好?」
紫衣雙眼通紅:「夫人,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只要你能留下來,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雲禾笑了笑:「你們別難過了。只要你們安分守己,好好待在院裏不爭不搶,定然安全。有事也可以去找大夫人,她也會為你們做主。」
夢瑤小春香對看了一眼,過去那些爭吵得你死我活,互扯頭髮互撓臉的場景再次浮了上來,恍若隔世。
此時她們忽然明白了當初雲禾說的話。
為了男人爭來斗去,有什麼出息?左右不過是一個狗盆子裏搶飯吃。
是啊,她們以前爭了半天,爭來了啥?一個孤苦無依,另一個孩子險些胎死腹中。如今都孤零零地待在這喬家後院,戰戰兢兢活一輩子。
紫衣也低垂着頭,頓覺人生無望。她心裏惶恐不安,因為比起那兩人來,她的處境最為危險。
她的孩子是喬玉安的庶長子,但凡露點頭,就會是慕容靜的眼中釘,以她那麼暴戾的性子,哪裏容得半點?
三人難過悲傷到了極點,都跪在地上不起來。
江嬤嬤與初菊勸了幾次也無果,雲禾起了身,將她們一一扶起:「別難過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日後總有相見的機會。」
江嬤嬤也在一旁叮囑起來:「還望三位姨娘回去之後,千萬不要對外提及。東西也好好收起來。」
「我們省得的。」
「我們不會說的。」
「夫人,這事沒有轉圜嗎?」
三人各自說着,滿臉的不舍,但還是被江嬤嬤她們送了出去。
當天傍晚,鄭氏就急急趕來了:「雲禾,剛剛我聽到一點風聲,說是前幾日喬玉安來給你送休書?」
「姐姐,這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雲禾示意她坐下:「正想着明日找你聊聊,這會兒你來了,就現在說吧。」
「說什麼?」鄭氏警惕起來:「這事可不能罷休。我們這就寫了狀紙,去告他們去!」
「姐姐,怎麼告?自古以來,男人就是主人,他們對家中女人有休棄的權利。」雲禾提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