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就走,身後的喬老太太張嘴想喊住,最終還是沉默了。
罷了,怎麼瞞得過她?早晚都得面對啊。
雲禾去瀟湘館的時候,正好遇到婢女端了藥一臉菜色往裏送,一問才知道,這藥已經熱過兩次了,奈何侯爺閉緊了嘴壓根不喝。
雲禾還沒開口,裏屋傳來了慕容靜嘹亮的聲音:「藥端來了嗎?」
婢女馬上應聲:「來了來了!」
她對雲禾行了個禮,快步進了屋,速度極快,一看就是平常被慕容靜訓慣了的。
雲禾走進門口,就聽見了喬玉安嗚嗚咽咽的抱怨聲:「拿開、我不喝拿走」
「呵呵,不喝是吧?」慕容靜冷笑兩聲:「信不信老娘撬開你的嘴,給你灌進去!」
「嗚嗚咳咳咳,別、別灌了我喝!我喝還不行嗎?嗚嗚」
雲禾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只能等着那咳嗽聲、咽藥聲消停了,才緩步進了屋子。
喬玉安一眼瞥到她,眼裏就噙滿了淚水,眼裏顯而易見的幾個大字:救救我、救救我
雲禾同情地看他一眼,然後轉向慕容靜:「四皇子府給喬家下了帖子,讓五日後去賞花宴,你應當能與我和侯爺一塊兒去吧?」
慕容靜愣了一下:「當然,我當然能去!」
「行,到時侯爺就交給你照顧。」雲禾冷冷看向她:「勸你好生照料。若是有個閃失,你吃不了兜着走。」
喬玉安反抗起來:「雲禾,我」
「你什麼?」慕容靜按向他的肩膀:「侯爺你才喝了藥,你快點歇着吧。」
轉過身她對雲禾說:」我自己有分寸,用不着你們說。」
雲禾訓起她來:「你雖為縣主,進了喬家也得守喬家的規矩,否則到了皇上那裏,你也不得理。」
慕容靜厭惡地看她一眼,說了句煩死了就背轉身去了。
雲禾話帶到了,也懶得再待,轉身出了屋子,門外守着的初菊馬上小跑着跟上,悄悄塞給她一個紙團:「夫人,這是剛剛侯爺的小廝悄悄寄來的。」
雲禾走遠一些,展開紙團一看,上面赫然幾個潦草的字:救我,我要住回玉清院。
很顯然這是喬玉安寫下的,可是他是不是忘了?他才是一家之主啊!他明明自己就可以拿出威嚴站起來啊!
他是不想站嗎?
雲禾很迷惑,一旁的初菊也迷惑:「夫人,侯爺為何怕如夫人?」
雲禾思索了一陣:「他可能就是被動的性子,不敢反抗也不敢開始,非想有個人逼自己,所以屢次試探搞點悄悄摸摸的小動作。這樣無論結果如何,他也不必承擔責任。」
「嗯,就是軟弱。」初菊小聲地總結起來。
五天之後,喬家人一早坐了馬車,直奔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從來不辦賞花宴,今年還是第一次。
他不喜花花草草,甚至花粉過敏,所以府上光禿禿的,這是全臨安城人都知道的事。所以這樣的人家賞什麼花呢?
而且他壓根沒邀請什麼人來,雲禾她們去的時候,院側的巷子裏,攏弄才停了三四輛馬車。
雲禾心裏一涼,心想這隻怕不是什麼賞花宴,而是鴻門宴呢。
她心存忐忑,身旁的兩人卻渾然不覺。
他們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樂里喬玉安滿眼幽怨,慕容靜滿臉霸氣。
一進院裏,就有小廝引喬玉安去前廳,引女眷去後院,一路走去,花園裏除了幾棵大樹就是綠草,哪有半朵花的痕跡?
遠遠的,又聽見了德妃的笑聲,聲音從前廳傳來,十足的清亮爽朗。
雲禾心底發涼,悄悄瞥一眼身後的江嬤嬤,她馬上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後院放了十幾盆花草,皆是市面上常見的品種,打理得也很潦草,一看就是臨時擺來應付一番的。
樹下的涼亭下,坐了十幾人許,除了德妃和角落裏的喬玫鳶,其餘瞧着並不熟悉。
雲禾不認識,但慕容靜卻認識一些,她咦了一聲:「怎麼大部分都是四皇子的家眷啊?不是賞花宴嗎?就宴了幾個人?」
第194 赴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