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孟村那件事,讓雲禾對那個地方充滿了恐懼與厭惡,所以,想到自己有可能是那個村的人,她就毛骨悚然。
儘管坐上了前去孟村的馬車,雲禾也充滿了抗拒與反感。
路程很遠,前到城郊再至孟村,馬車整整行駛了小半天,越往山中越是顛簸,一旁的初菊還吐了兩次。
雲禾瞥她一眼:「你平時就暈車,讓你莫要跟來,你卻不聽。」
初菊接過江嬤嬤遞過來的水,漱了漱口:「夫人,我聽人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人多些,氣勢總是足的。」
雲禾苦笑,初菊還真說對了,孟村可不就是窮山惡水嗎?不過此行也不用擔心,周元梧和車夫俱在。
一行人於午後到達了孟村,一眼望去,與尋常的村子沒什麼兩樣。
若干塊綠油油的農田,稀稀落落的房屋。遠處田地間還有幾個戴着草帽勞作的人,隔遠了瞧不出男女,但能感覺他們的視線窺探過來,充滿了探究。
沒一會兒,就有個吊梢眉小眼睛的老者走了過來,上下打量後開口詢問:「你們找誰?」
雲禾此次坐的是喬家最簡陋的一輛馬車,穿着打扮也十分素淨,看起來就像是小戶人家的婦人。
「村里可有個姓田的貨郎?我們夫人尋他有些事。」周元梧問了起來。
老者哦了一聲,指了指山腳的方向:「就那邊的院子就是他家的。」
雲禾拉了江嬤嬤進了馬車,讓車夫趕緊走。
剛剛那老者的眼神讓她極不舒服,再一看他那稀黃的牙,總讓她想到前世他們分食人的景象。這瞬間她就跟初菊一樣,胃裏也泛起了噁心。
到了田家後,周元梧上前去拍院門,叫起田貨郎來,沒一會兒,就出來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婦人。
她驚訝地看着他們:「我家男人今日一早去集市拿貨去了,要明日才會回來,你們有事?」
「我們夫人想問你一些多年前的舊事。」
婦人有些緊張,看了他們好幾眼,才讓他們進了屋。
屋裏逼仄不堪,還有一股霉味,江嬤嬤連擦了好幾遍椅子,讓雲禾坐下來。而這婦人就正在一旁手足無措,似乎嚇得不輕。
雲禾開門見山,問起十九年前的事,婦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你不用害怕,」雲禾示意江嬤嬤給她銀子。
拿了銀子後,婦人小心捏在手裏,緩聲說起:
「我們要不是窮,哪有賣兒賣女的心?唉,都是命啊。」
「當時城裏來了個嬤嬤,說要抱養一個孩子,問了我大概生產的時日後就離開了結果她提前了半月前來。」
「她逼着讓我生,還說要剖了我肚子。我害怕得要命,我男人也拿了刀要和他們拼命,她罵了我一頓才離開。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和那嬤嬤說的一樣,雲禾又問:「你們孟村有沒有婦人與你同期懷孕,就在那兩日生產,然後孩子失蹤了的?」
婦人皺了皺眉,迅速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孟村人少,一共只有幾十家。除了我,那會兒倒有一個也懷的,但月份小四五個月呢。」
「那會不會有路過的產婦,剛好生在了這裏?」
「絕無可能,我們這裏偏僻,不會有人來的。」婦人再度搖頭:「要不你再問問其他人,萬一別人能知道呢。」
雲禾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她心裏輕鬆了些許,至少,自己骨子裏流淌的不是孟村人的血,那罪惡的基因想想都要命。
這邊的江嬤嬤也叮囑起來,讓她對今日這事保密,婦人也連連點頭。
出門時,雲禾不經意地問起她當時懷的那個孩子之事,婦人說:「我那女兒早已成了家,孩子都已兩歲了。」
雲禾有些恍惚,心想當年若不是那場烏龍,去了趙家的便是她了。
擁有平凡的幸福也極好,她瞥了一眼婦人:「我聽說今年冬日會十分寒冷,要提前備着柴火糧食。」
婦人不以為然,隨意哦了一聲。
緊接着,江嬤嬤和初菊又在村中詢問了數人,他們也說村里沒人掉過孩子。十九年前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