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都無法體會得到周明陽當下心情,怒火熊熊燃燒,已經到了無法抑制住的地步。
他直直地盯着李青山去看,眼神中又有懷疑。
「就算你和朕說的都是真話,早不講,晚不講,怎麼偏偏在冊封大典上講了出來。」
「朕的顏面,朝廷的顏面,都被你掃在地上。」
放在平時,周明陽還真不一定會小肚雞腸,糾結這些無所謂的。
當下情形大不相同,朝廷百官都在觀禮,又有不少京城百姓來到現場。
想把消息隱瞞得住,毫無可能。
周明陽不用想都知道這事情已經成了滿京城的一樁笑談。
茶餘飯後,必將提及。
李青山皺了皺眉,不敢有任何遮掩,直言不諱的開口說道。
「臣從徽州趕赴京城,半月的路程,到地方後一直都在請旨面聖,只是身子猶如石沉大海,從來沒有過答覆。」
一言一語,全都說到了周明陽的心坎里,果然是有人在暗中動手腳。
冊封陳雲舒為皇后,大典舉行的前一天,戶部官員將李青山找到,要他在冊封當天去把這件事情捅出。
「陛下,臣沒想那麼多,那位大人直言只有這樣才能夠引起重視。」
李青山是一個很純粹的人,為民着想,卻體會不到朝堂上的明爭暗鬥。
官場險惡,在他眼裏始終不得見。
聽他說完這些話,周明陽原本平靜的臉上浮現出許多怒意。
當下冷冷一笑。
「有人把你當槍使,話說回來,也算是給朕的一種警醒。」
「要不然這事情一拖再拖,天下真要大亂。」
周明陽重重地嘆了口氣,隨即召集內閣成員,開始商討應對的辦法。
新錢鑄造早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蔣守虛那時候還在朝堂掌權,對這事情應該是一清二楚。
銅錢比例失調,絕不可能瞞得過他那一雙眼,這裏面定然牽扯到許多的利益往來。
陸南豐走到周明陽面前,立馬開口說道。
「陛下,當務之急是要回收已經鑄造出的銅錢,重新設計,儘可能地挽回局面。」
「無非就是費心費力,只要朝廷反應及時,想必不會鬧出太大的動亂。」
「只是」
他咬了咬牙,有話難說,關鍵時刻沒了下文。
另外幾人也都是相同反應,周明陽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怒火更勝過剛才。
連忙開口追問。
「有什麼話在朕面前只管說,遮遮掩掩,像什麼樣子?」
施加了壓力,陸南豐不好遮掩,便把更重要的問題講出。
「陛下,臣入仕不久,卻對新錢鑄造一事有過聽說,當初負責建造的幾位大人,現在可都身居要職。」
陸南豐把話說完,趕緊去看周明陽的反應,朝堂上的態勢剛有平穩,當下不宜大動干戈。
就連李青山都明白處理這些人的艱難曲折,並不容易。
嘗試着想一些更為周全的辦法,卻被周明陽抬手制止住。
「這些事情都用不着你們來操心。」
「只管給朕把爛攤子收拾好,至於要給天下人的交代,朕來給!」
周明陽的話乾脆利落,擲地有聲,絕無半點玩笑意味。
離開這裏之後,徑直前往到陳雲舒的寢宮。
她早有預料,恭候着周明陽的到來。
「陛下,臣妾覺得有些事情要從長計議,不能衝動。」
「這種事情早就發生,偏偏在冊封大典上被揭露出來,絕不正常。」
不愧是要當皇后的人,周明陽沒有看走眼,陳雲舒在一些重要關頭的判斷能力甚至比他都要強。
無外乎有人想要借着這次的事情,大搞名堂。
「愛妃,等着瞧吧!明日的朝堂遠比你想像的要熱鬧。」
周明陽本還想着安撫一下陳雲舒的情緒,怕她過於憂愁。
現在看來,兩人心裏頭都很清楚,看似偶然的一件事情背後有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