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有一間房。
是他們供奉祖先的地方。
牆上掛滿了薄家列祖列宗的遺像。
應如願跪在蒲團上,一幅一幅地看了過去。
既有最新的薄漢霖;也有身穿軍裝,背景是黃埔軍校的薄少帥;還有穿着清朝官服,坐在太師椅上,神情嚴肅的薄尚書。
薄家的樹大根深,和枝繁葉茂,從這裏就能看出來。
他們的顯赫不是一時的,而是幾代人,甚至十幾代人累積下來,稱得上「門閥」。
但應如願在想,他們又不是她的祖宗,憑什麼要她跪他們?
可真要論起來,她也不是薄家人,他們又憑什麼做主罰她?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反正家主罰,她就得跪。
跪真的很折磨人,應如願跪了一夜,就覺得雙腿沒了知覺,膝蓋又疼又腫,動一下就疼。
好幾次她摔在蒲團上,但沒一會兒,就被負責監視她的傭人,用尺子抽打後背,勒令她馬上跪好。
應如願咬着牙,忍住膝蓋針扎似的痛,莫名地問:「之前,薄向織罰跪五天,你們也這麼監視她?」
老傭人沒有回答,面無表情,嘴角兩邊是深深的紋路。
應如願覺得肯定放水了吧。
否則她跪五天,不會只養半個月的傷,就又能生龍活虎地去找她麻煩。
薄聿珩罰歸罰,但他人不在老宅,又怎麼會執行到位?
何況薄向織當時又沒犯什麼大錯,「只是」扒了她的衣服而已,薄老太爺和薄夫人都是偏向薄向織。
應如願看着薄漢霖的遺像,露出諷刺一笑。
跪到第三天,應如願已經覺得,死了都比現在要好。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大開,進來兩個傭人,直接將她提起來。
應如願雙腿已經跪了太久,突然被移動,疼得她控制不住,痛苦地低叫。
當然,沒有任何人憐惜她。
她被傭人從後院拖到客廳,丟在客廳地上。
應如願臉色蒼白地抬起頭。
沙發上坐着的,還是三天前的那些人。
不一樣的是,安秣臉上的傷,居然好得差不多了。
應如願抿了下毫無血色的唇,這三天,她只喝白糖水,一粒米都沒有吃。
她不知道這也是薄聿珩懲罰中的一環?還是罰跪的人都是默認不給飯菜?又或是薄家其他人火上澆油趁機折磨她?
她看到坐在沙發中間的男人。
那天他就在這裏,在她問他,是不是也不相信她的時候,反問她:「你覺得自己沒錯嗎?」
「……」
應如願不想在他面前那麼狼狽,她費勁地從地上坐起來。
但雙腿太疼了,她實在動不了。
算了。
應如願不再折騰。
安夫人看到應如願這副慘狀,心裏舒服了不少。
轉而問薄聿珩:「聿珩,三天前你說,你會在這三天內查清楚這件事,徹底給應如願一個處置,給我們安家一個交代,現在是怎麼個事呢?」
薄聿珩沒看應如願,神色如常溫和:「老宅的確沒有監控,傭人們也無一改口,二夫人的娘家人和鄰居倒是都能證明,二夫人從前一天晚上就回去,沒有離開過,她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薄老爺子語氣微沉:「這麼說,應如願的罪行,就是無可爭議。」
「但是,」
薄聿珩抬了下手,示意葉言去把人帶進來。
「有一個人說,他可以為應如願證明,那四個欺負她的男人,的確親口承認過,指使他們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