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慶法師看了他一眼,「我可沒這麼懷疑。」
顧留白報以呵呵。
老傢伙油的很。
若是尋常人說,我沒這麼懷疑,那意思就是我真沒覺得皇帝不是李氏嫡系,但這玄慶法師說話的方式他現在摸得有點透徹了。
玄慶法師說話的時候,老喜歡將自己摘出去,好像是一個和這件事情不相干的人在說話。
顧留白知道他說自己可沒這麼懷疑,意思就是別人是這麼懷疑的。
別人是誰?
顧留白呵呵一笑,「那就是李氏機要處都有這種懷疑,但就是沒證據。」
玄慶法師有些讚許的回應,「你現在很有想法。」
顧留白皮笑肉不笑道,「那證據在哪,可能在高麗?或者說李氏機要處哪怕有這個懷疑,也壓根不想去印證,畢竟這皇帝是他們選出來的。」
玄慶法師認真端詳着顧留白,「要麼今天是沾染了龍首龍氣?的確比以前有想法。」
顧留白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龍首和我可是沒一點關係,但龍心油我倒是有大半罈子,你要不索性發發善心,告訴我這龍心油有什麼用?」
玄慶法師笑了,回應道,「這龍心油如何用,你根本不需要問我。」
顧留白琢磨了一下,那這意思是胡伯就能輕鬆拿捏?
「那我這龍心油應該用不着交出去?」他又試探性的問道。
玄慶法師笑着回應道,「那就得看你想不想交出去了。」
顧留白極為乾脆的說道,「我不想,我有病啊,好寶貝不自己留着?」
玄慶法師也報以呵呵,「那不就得了?」
「那就是可以留。」顧留白此時感覺出玄慶法師好像不太想多說話了,他便連忙問道,「我感覺我法門還缺了兩個角,這另外兩個角在哪,能不能給點提示?」
玄慶法師也學着顧留白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怎麼,兩隻腳還不夠你走路麼?」
顧留白急了,「我說的是頭上長角的角,你別故意胡扯。」
玄慶法師有些得意的回應,「我從不胡扯,頭上長角能跑快點?」
顧留白一愣。
旋即他有些反應過來,自嘲道,「我這人是不是不經夸?」
玄慶法師回應道,「是有點。」
顧留白深吸了一口氣,嚴肅起來,道:「所以玄慶法師您的意思是,有這兩個角暫且也就夠了,可以跑快點晉升八品,若是一心想要找齊四個角的支撐,就算找齊了,可能這法門也沒那麼容易晉升八品,反而就不太妙。」
玄慶法師又不正面解答,只是反問,「七品和八品誰厲害?」
顧留白這下就徹底明白了。
那肯定八品厲害。
他這樣的人已經算是七品裏面的極品了,但哪怕得了長孫細雨的助力,又補了自己法門的一個角,他腦海裏面想着的也是對抗八品的時候能掙扎一下,能跑,也絕對不可能說想個法子憑自個就能把八品殺了。
哪怕是誅殺王夜狐那晚,出現的那個似乎已經算是八品里比較弱的韓楽,那殺他顧留白肯定也很輕鬆。
能單獨殺八品的,那肯定得是八品。
所以玄慶法師的真正意思肯定就是現在這樣正好,再補全別的角,可能反而影響修行速度,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想想辦法,看看怎麼能提升一下修為進境,成就八品的速度快一些。
等到成就八品之後,再設法去補全那兩個角也不遲。
顧留白想清楚了之後,認真的對着玄慶法師行了一禮,道,「要不你還是活久一點吧,哪怕我將來能打贏你了,我也保證不打你。」
玄慶法師又呵呵一笑,回應道,「那謝謝你啊,你這人還怪好嘞。」
顧留白此時卻是難得的沉默下來。
他開始覺得玄慶法師很多時候是故意挑撥他的心性,讓他不要那麼心浮氣躁。
他以前從未覺得自己是心浮氣躁之人,哪怕到了長安,見了那麼多厲害人物,他一點都不吃虧,經常就有些沾沾自喜,但現在他開始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