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嫣紅越看顧留白越順眼。
整個長安城裏,敢肆無忌憚的威脅她兒子,揍她兒子的教習,還真找不出幾個。
那些個教習哪一個不怕她這兒子長大了之後打擊報復?
這鄭冬至調皮搗蛋,有時候容易犯蠢不說,還挺記仇,小小的年紀,還會暗中使壞。
但看着顧留白,她就覺得顧留白肯定能治她這頑劣的兒子。
「估計到和滄浪劍宗比劍的這段時間,你都沒什麼空,等到你和滄浪劍宗比完了,有空的時候就開始教他。」
吳嫣紅沉吟了一下,道:「到時候我會把他送到治桑園,那地方離延康坊不遠,我聽說你從幽州帶來的一些學生在籌備書院的事情,我會將那個園子空出來,到時候用不用就隨你們。」
「好。」顧留白主打一個不要白不要。
他又看了一眼鄭冬至,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在想,最好我給滄浪劍宗的人給打殺了?」
鄭冬至還真這麼想着,他一下子被說中心事,頓時小臉煞白,連搖頭都沒敢搖頭。
「哈哈。」
顧留白哈哈一笑,「這一頓打先欠着了。」
吳嫣紅說到做到,一直將顧留白送到了宗聖宮門口。
期間顧留白還着重描述了一下郭北溪當年是如何揍自己的,結果將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子嚇得不輕。
宗聖宮的大門虛掩着。
大門上的漆水早已剝落,裂了好幾條大口子。
台階上的荒草肆無忌憚的生長着。
尤其看着牌匾上方那幾張碩大的蜘蛛網,他就覺得吳嫣紅的形容很貼切。
這地方狗都不來。
周圍還真的一點狗活動的跡象都沒有。
「晚輩顧凝溪,約了今日來宗聖宮的,沒人幫我開門,那我就自己進來了啊。」
雖然這大門後方的院落里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但想着內里那個老道士在長安的口碑,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朗聲說了一句,等了一會沒聽見回應,他才伸手推開了虛掩的大門,閒逛般進了宗聖宮的門。
耶律月理拿着一把老大的掃把在掃地。
她在這宗聖宮住下之後,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件道袍穿着。
掃地的架勢倒是真不錯。
掃得乾淨,且一個地方都不落下。
顧留白出聲之前,她停了下來,拿着掃把就想走出這個院子去看一看。
老道士板着臉就頓時罵了一句,「等會就走進來了,你這個時候急着去感應個屁東西。還什麼大巫神殿,什麼回鶻神女呢,一點定性都沒有。」
耶律月理也不生氣,只是說了一個「哦」字,然後就雙手拿着和她人一樣高的掃把,老老實實的接着掃地。
老道士轉頭就又看着身後屋頂上的四耳黑貓就罵,「你也是,躲在後面就以為找不着你了,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啥關係?還在我面前裝。」
四耳黑貓被他罵得有些羞愧,兩個貓爪子死命揉臉。
老道罵完它就往伙房去了。
最近好東西吃多了,有點上火,他決定去弄個菜羹喝喝。
宗聖宮的佔地挺大的,而且地勢起伏。
好多個院落就像是錯落在一個拱起的脊背上。
不過好在這裏面沒什麼人,沒有什麼客套寒暄的環節,顧留白很快就逛到了伙房所在的這個院子。
他老早就聽到了掃地的沙沙聲。
還以為是老道在裏頭掃地,結果進來一眼就看到一個黃頭毛的女道士在認真掃地。
「誰說宗聖宮不行了?」
他頓時驚了,「居然還有個女道士打掃,而且還是個胡女。」
耶律月理看見他進來也沒停止掃地,只是見着顧留白吃驚沒說話,她就說道,「我叫耶律月理。」
顧留白一愣,下意識回道,「在下顧凝溪。」
耶律月理點了點頭,道:「早就知道了。」
「你這長安話說得這麼標準。」顧留白由衷的誇讚了一句,他以為是因為早就和這宗聖宮約了,所以這女道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