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沒說完,程實便上前兩步戲謔打量着他全身上下,嗤笑一聲道:「入獄之前每個人都檢查了隨身物品,你的兜里怎麼可能還有東西?」
程實的質疑把男人問愣了,他面色一變,但很快臉上就浮起一絲猙獰。
「你倒是聰明,不過已經晚了!動手!」
話音剛落,這位矮小的壯漢一腳掙斷自己的左腳腳踝,另一隻腳得空趁機脫出鎖鏈,猛地躍起,以腰帶腿驟發巨力,整個人橫在半空如同鞭棍,右腿朝着程實的腦袋狠踢而來。
他旁邊的那位高瘦男子也順勢而動,猛地扭動雙臂,不顧腕骨盡斷的劇痛,生生扯斷自己的雙手,以被綁住的腿為發力點,身體狂掄一圈用頭槌砸向了近在咫尺的程實。
這是一記早有預謀的襲擊,兩個人對時機的拿捏非常精妙,捨身攻擊的氣勢也是足的不行,如果此時真的有一位受傷的戍衛騎士在此,或許就真的中招了。
但可惜,他們面對的是程實。
當程實在場的時候,早有預謀的人就不再是這四個囚犯,而是他這位假冒的戍衛騎士!
他剛剛上前那一步是故意的。
作為一個時常與人治療的牧師,他早就觀察到這幾人的手腕腳腕帶傷,也知道在一個無法使用天賦的監獄裏,唯一能掙脫桎梏的方法就是自斷肢體,所以他預料到了對方的行動。
可他為什麼還要上前呢?
因為他......要訛人。
這四個隊友肯定是因為他和大貓的消失才會被發現關入牢中的,這麼算起來其實是自己導致了對方的入獄。
坑了隊友一把也就算了,如果再跟被坑的隊友張口要東西,程實心裏過意不去。
所以他準備再坑對方一次。
負負得正,坑兩次之後等於沒坑,而且對方還對自己出手了,站在正義的立場上自己可以理直氣壯的審判他們!
畢竟這裏是【秩序】的地盤!
讚美【秩序】!
於是程實也動了,但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遠比他動的更快。
余暮!
這位樹仆在程實隊友攻擊他的第一時間,驟見黃昏的箭矢便已然連射出去,那破風的呼嘯聲緊貼着程實的身邊響過,眨眼間便要擊中兩人的面門。
高瘦男子和矮壯男子都被嚇到了,但處於發力狀態的兩人根本沒有躲避這一箭的時機和實力,眼見面前的受傷騎士還沒達到,箭卻已經近在眼前,兩人面色一白,直接認命了。
可就在這時,只聽「錚——」的一聲,一隻強而有力的枯瘦手掌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直接握住了那激射而來的箭矢,讓箭尖堪堪停在了兩人胸前。
不過,箭停了,人可沒停。
這兩人的突襲發力毫無收回的勢頭,「砰砰」兩聲便撞在了身前穿盔帶甲的騎士身上,他們本以為這勢大力沉的攻擊就算不能直接殺死騎士,至少也能讓他傷勢變重倒在地上,但他們想多了。
騎士一動沒動。
不僅沒動,剛剛那抓住了飛矢的手,就是騎士伸出來的。
四個人大驚失色,心有餘悸的看向那隻枯瘦的像是老藤一般的胳膊,心中震撼不已。
【腐朽】!
這居然是一位【腐朽】的......嗯?他不是騎士!
高瘦男子恍然大悟,他彎折着身子側頭上望,在近距離看到那張滿是血污的臉後,臉色再次一變,驚聲呼喊道:「是你!」
「呵,是我,你們就是這麼對待來救你們的隊友的?」
程實嗤笑一聲,隨意丟掉了手中的枯藤棘箭,甩了甩手,將那隻涌溢着駭人【腐朽】之力的胳膊藏到了背後。
他救下了這些隊友,而救下他們的手段正是【腐朽】賜予他的「褪色」權柄!
權柄附帶的【褪色威嚴】效果可以使他在受到本信仰的褻瀆攻擊時,借用權柄的部分力量強化自身,而他剛剛為了驗證這個效果,提前一些將自己的手伸到了箭矢的必經之路上,而後反手將箭矢抓在了手裏。
至於為何一個牧師能夠反應如此迅速......那自然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