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顧承彥和顧錚送屠氏的屍骨回老宅,馬車拉着屠氏的棺槨快接近毆陽縣的時候,忽然追來一夥蒙面人。
不由分說,就攻擊兄弟兩個和駕車的小廝。
顧承彥以為是劫道的,立即拿出來銀袋子,破財免災。
誰知對方接了銀袋子,卻把他們逼到一邊,在棺槨上潑滿桐油,直接放火燒了。
顧承彥急得拼命,可是棺材、馬車本就是木質的,澆的桐油還特別多,附近連個水源也沒有,火光沖天,根本沒法救。
春天的大風一吹,火愈發大。
更可惡的是那幾個蒙面人還在棺材邊放了兩罈子未開封的桐油,大火着起,「轟隆」兩聲巨響,油罈子炸了,棺槨和屍身被炸個粉碎。
兄弟兩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屠氏屍身被炸成碎肉,燒成灰燼,大風一吹,屍骨無存。
那些人看着棺槨全部化骨揚灰,騎馬立即跑了。
顧承彥和顧錚報案無門,只能痛悔地回了伯府。
顧伯聿叫顧錚起來,捂着頭說:「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歇息一下,我想想怎麼辦。」
屠氏被挫骨揚灰,這消息瞞不住,伯府很快傳遍,魯氏也得知了消息。
她笑不出來。
就算屠氏挫骨揚灰了,就算月姨娘死無全屍,死無葬身之地,但是她也沒落什麼好。
兩個女兒每日都想尋死,她日日勸解,看護,但是最終到底怎麼辦,她也一籌莫展。
到現在顧仲裕也不知道實情。
該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還在煎熬。
在伯府里,顧伯聿把顧錚和顧承彥打發出去後,也沒有頹廢多久,立即把小張管家喊來。
「小張,你把前兩日買的所有的桐油都搬到我的書房。」
小張管家心裏有一種特別不好的感覺,他猶豫着問顧伯聿:「伯爺,您在書房放那麼多桐油幹嗎?天越來越熱,房子裏擺這麼多桐油,不安全。」
顧伯聿不在意地說:「我有用,你不要囉唆,快點搬過來。」
小張管家也不知道為啥,心裏慌慌的。
桐油都搬好,顧伯聿把它們在書房四周擺了一圈兒,這桐油罈子,猛一看還怪像酒罈子。
滿意地拍拍手,便看見自己的小廝走進來,小聲說:「伯爺,大少爺在找月姨娘和少夫人。」
顧伯聿問道:「他去哪裏找了?」
「先去了桑園,又去芳華苑,芳華苑的丫頭說少夫人回娘家去了,大少爺似乎不信。」
顧伯聿點點頭:「知道了。」
顧承彥在院子裏找了一圈,月姨娘哪裏去了,誰都不知道,小廝說可能去太子府了。
他問謝湘湘哪裏去了,大家都說許氏把她帶走了,嫁妝也都拉走了。
他去看看庫房,果然,庫房也空了,連魏嬤嬤那個老東西都不在了。
顧承彥立即去了慈恩院。
「祖母,謝氏哪裏去了?為什麼她的嫁妝都拉走了?」
顧承彥陰沉着臉說,「誰允許她離開的?祖母你怎麼能叫她把嫁妝也拉走?」
老夫人氣急敗壞,流着淚說:「還不是你不爭氣?你現在這個樣子,她要和離我們也攔不住。」
「我不放和離書,謝家敢收留她,我就去官府狀告謝府。」顧承彥陰森森地說,「嫁妝怎麼拉走的還給我怎麼送回來。」
老夫人忍不住說:「我也不同意和離的,你父親非要她走,我阻擋不了。」
顧承彥一聽是顧伯聿做主把謝湘湘放走的,怒道:「我的夫人,他有什麼資格允和離?」
既然是不靠譜爹弄出來的,顧承彥陰惻惻地去找顧伯聿。
老夫人這才覺得自己嘴巴快惹了禍,大喊:「你別去找你父親了,他也不容易,家裏已經夠亂了。」
顧承彥哪裏會聽他的。
顧承彥去顧伯聿的院子,石秀來了伯府,馬車在門口等着,要找月姨娘。
小張管家氣得臉通紅,對石秀說:「石公公,您先回去吧,今兒我們大少爺回來了,他們,總要說說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