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吧。」金精清明若無其事地說道。
顏歡一愣,恨不得馬上捂住她的嘴。
「姐,少說點吧,我不要命了。」顏歡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根據他推算的時間,如今羅天大醮尚未開啟,風家王家一事尚未浮出水面,這個時間段,馬仙一族的晚輩不可能知曉「拘靈遣將」,更無法揣測風王兩家同東北薩滿教的利害關係。
馬仙一脈的這些小輩能盯上自己,幕後主使只能是一個人——關石花。
關石花何人?
那可是馬仙一族的姑奶奶,薩滿教的主事,當今十佬之一!
整個東北都是人家的地盤。
就自己這種小卡拉米,拿什麼和人家碰?
殺?
不被殺都是人家大發慈悲了。
清明秀眉微蹙,無奈歪斜了下頭腦,「真奇怪,歷代出了名的大巫,都是用我們來殺人的,你不殺,為何又要收集我們?」
「我想要你,還需要什麼理由嗎?」顏歡雙臂墊於頭下,凝視灰濛濛的布帳吊頂,「不需要啊!」
作為一個寧願吃三個月小完能,也要將水滸卡湊齊的人來講,收集本身就意義重大。
「你這人真奇怪。」
奇怪嗎?
顏歡笑了笑。
說是奇怪,其實應該叫知足或識趣吧。
對比世界上絕大部分連炁都無法感知的普通人,他算得上福運深厚,承蒙父輩餘蔭,偶然得了『拘靈遣將』,更算是天命加身,都到這種份上了,還奢求什麼呢?
打打殺殺,顏歡不喜歡,勾心鬥角,他又沒比別人多長一個心眼。
異人界波譎雲詭,八奇技取亂之術,甲申之亂更是牽扯巨大,哪個蹚渾水的不是如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作為一個新入門的小巫祝,顏歡不想摻和這諸多紛擾,他只想收集天下精靈,徹底完成父母遺願,順便成全一下收集癖的滿足感罷了。
「清明姐,現在是治世,殺人犯法,況且我也沒藏着多少壞心思。」
「清明姐,外面挺冷的,要不我給您騰個地兒?」顏歡掀開被褥,將火炕外沿的空間讓了出來。
白衣美人撩撥秀髮,飄動身軀,輕輕俯壓於顏歡身上。
「姐···姐?」
這倒是有點出乎顏歡意料了。
嗯?
沒得意一會兒,纖纖玉臂繞過顏歡脖頸,將他腦袋窩在了胸前。
斷頭鎖!?
「逼格,清明姐,逼格,五行之精的逼格掉了!拍地了,拍地了!」
見顏歡告饒,清明從身上飄蕩了起來。
「外面監視的人撤掉了,該做功課了。」白衣美人抬抬頭,眼神輕蔑不屑。
隨後,她又補了一刀,「歷代收集五行之精的巫士之中,無論巫術還是性命修養,你都是最弱的一個。」
顏歡感覺受到了冒犯,卻又無從辯駁。
「瞧姐說的,我哪能同過去的那些老怪物比啊。」
顏歡一邊笑道,一邊從溫暖無比的被窩中爬了出來。
他披掛一件輕薄單衣,踏入叫囂不止的風雪之中。
若說修行一事,顏歡可從未倦怠過,日後想要走出這馬仙家大院,想要雲遊四方,收集天下精靈,身體是本錢,巫術是依仗。
沒辦法,異人界的水太深了,維護秩序的有公司,超脫秩序的有全性,哪一方都不是省油的主,假以時日和這些人遇上了,情況不對,總得有脫身保命的手段。
「呼~~~」顏歡盤坐於大雪坪巨石,施一采炁法,意念呼吸並用,調節三寶(精氣神),連接身體各處炁感,後捶丹聚炁,充足下丹田,運行周天。
隨着炁在周身散開,一股淡淡的暖流將凜冬之寒隔絕在外。
「要來了。」金精清明留守一旁,攪動一襲風雪,直朝顏歡奔襲肆虐而去。
顏歡眉頭一皺,任由罡風撕刮,輕薄單衣碾碎成布段散去,露出他那肌肉虬結的霸道上身。
這幾日,清明教給顏歡的都是些橫練功夫,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