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陳三娘皺了皺眉:「趙巧心,你別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我心裏都清楚。」楚雲梨看向她肚子:「你這個孩子是誰的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賈大林的。」
楚雲梨說着,又要轉身。
「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陳三娘板着臉:「同為女子,你該知道女子的名聲有多要緊,這般模稜兩可的話說出來,分明是想挑撥我們夫妻感情。趙巧心,別人會看在你富貴的份上不敢跟你講道理,但我不怕。」她微微仰着下巴:「我也是做過富家夫人的,不會被你給唬住。再富貴的人,那也是人,也要受衙門管轄!」
楚雲梨一合掌,笑道:「看出來你膽子大了。」她扭頭看賈大林:「夫妻感情若真那麼好,也不會被人輕易挑撥的。再說,我跟你們之間那麼深的恩怨,你可千萬別信了我的話……哈哈哈哈……」
她大笑着出門:「拼了性命搶的銀子,結果為別人做了嫁衣,果然人在做,天在看。報應不爽!」
賈大林眉頭皺得很緊。
陳三娘嘀咕:「瘋子一個。也不知道是怎麼將生意做大的。」
她上前挽住了男人的胳膊:「吳家說讓你明天去還銀票,那明天之前應該都不會找上門,去找個馬車,我先去收拾東西,你連夜把我們送出城去吧。」
賈大林側頭看她:「那些銀票怎麼辦?」
陳三娘當然想全部帶走,她低下頭:「你願意給,我就帶上。如果不信任我,自己全部留下也行。反正我手頭還有一些銀子,不至於養不起自己和這個孩子。」
她伸手摸着肚子:「我改嫁後,總覺得不想生孩子,一直都在喝避子湯……但我想生下他,現在想來,這應該是中了你的毒,只想為你一個人生子。」
賈大林聽了這話,有些動容:「銀票你收着,吳家上門什麼都找不着自會退去!」
陳三娘心下一喜,面上一臉擔憂:「如果他們真的跑去報官怎麼辦?」
聞言,賈大林滿臉不以為然:「你當誰都敢去跟衙門打交道?就算他們真去了,我也會說那些銀子是吳叔贈給我的,反正當時除了我們倆之外,就只剩下娘。娘一定是幫着我的。」他越說越輕鬆:「說不準坐牢的人是他!」
陳三娘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這可能,她提醒:「最好是死無對證。」
如果吳鵬生死了,那他臨死之前將一匣子的銀票交給了誰只有天知道。
賈大林用力抱了一下她:「你別操心這些,我心頭有數,先收拾東西。我得去街上好好轉一轉,你如今有身孕,又是趁夜出城,顛簸不得。對了,稍後我會順便給你買些吃的,你一個人住着,別太摳門了,該吃就吃。郊外應該有不少老母雞,最好兩天就啃一隻……」
絮絮叨叨,極盡耐心。
陳三娘好笑道:「趕緊去吧,跟個老頭似的。」
賈大林被她推出了門,忍不住失笑。夫妻倆自從和好之後,一直都吵吵鬧鬧,最近去了吳家的攤子上幫忙,私底下也沒少爭執,陳三娘老覺得太累,不想去幹活,但賈大林認為,就算拿不到吳家的積蓄,也每月都有工錢拿,這是一份不錯的活計。家中雖然有些存銀,但坐吃山空要不得,人活着就得將銀子往家扒拉……兩人說不到一起,時常負氣背對背睡覺。
這有了孩子,夫妻倆感情仿佛回到了以前剛成親的時候。
他往巷子外走,剛轉過一個彎,就看到前面華貴的馬車停着,趙巧心正在跟鄰居寒暄。能聽到她囑咐人去郊外工坊:「你去了只說是我鄰居,會有人安排你的。但醜話可說在前頭,工錢是不錯,但活計並不輕鬆……我請了那麼多的人呢,不好區別對待,你得理解我。」
「自然自然。」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
賈大林記得她專門給人洗衣縫補,順便照顧家裏的婆婆,賺得並不多。上個月她婆婆走了,這應該是想去郊外幹活,正找趙巧心說情呢。他扭頭就走,不願意聽婦人那些追捧趙巧心的話。
現如今的他手握幾十兩銀子,真心看不上累死累活干一個月賺的那點工錢。
不過,看到了趙巧心,方才她說的話又浮上了心頭。賈大林實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