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柳永華也做過這樣的夢,但那是噩夢,很快就能醒轉過來,嚇得他滿頭滿身的汗。此刻他同樣周身是汗,卻再醒不過來,他渾身癱軟,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那邊情形沒變,胡老太太已經沒了影子。
柳永華渾身哆嗦着,半晌回不過神來。
他想要上前,卻又不敢,踉踉蹌蹌走了幾步,整個人摔倒在地。
邊上有人上前來扶,柳永華也看不清是誰,好半天都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柳永華知道,如果大人真的懷疑起了這件事情,應該很快就會派人到柳家。
他想要回去等着,卻也明白,到時候還得跑一趟,於是他乾脆守在了門口。
沒多久,有衙差出來,看到他後,立刻迎上前:「大人有請。」
柳永華面色慘白,跟着丫衙差往裏進,老遠就聽到了胡老太太悲痛的哭聲,以前他也沒少聽過,此刻卻覺得特別的假,胡家明明已經拿了銀子,表示願意息事寧人柳家已經用銀子買下了,那孩子的命,為何還要哭?為何還要計較?
到了此刻,他心裏又恨毒了姚琳琳。
明明兩人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就算是這段夫妻緣分走不到頭,也不該做事這麼絕情。
「我們給過銀子的,胡家已經說過願意原諒!」柳永華聽見自己這樣說。
老太太不甘示弱:「銀子我可以還給你,你把我活生生的孫子還回來」
這就是不講道理了。
別的東西都可以還,人命怎麼還?
柳永華跪在了地上,沒多久,柳父就被請了來。
父子倆對視一眼,柳永華心裏又有了些主意。這麼說吧,他對弟弟並沒有那麼深的感情,或者說早已厭煩了弟弟一次又一次的闖禍,既然如今苦主告上了門,還不如把弟弟交給他們這件事情,柳家是沒有錯的,錯的只是弟弟一人。
只要柳永信替人償命,他們父子倆能平安脫身,還能拿回那些銀子,用胡家拿到的兩千兩還清了姚琳琳的債,還能用剩下的銀子東山再起。
柳永華越想越覺得有理,他挪到了父親身邊,低聲把自己的意思說了。
柳父確實很疼小兒子,這一開始也想過把酒樓和宅子全部都用來給小兒子填這個大窟窿,他也確實這麼做了。然而,事實上是哪怕把所有的東西都賣了,卻還是填不起。並且他也實在承受不起失去酒樓和宅子後的後果。
聽到長子的話,他莫名就覺得有道理就是有些捨不得小兒子。
但事到如今,只有拿回酒樓,柳家才有以後。否則,往後一大家子只能露宿街頭,欠着那麼多的債不知道何時才能還清。
柳父深深趴伏在地上:「我小兒永信暫時半懂不懂的年紀,不知道它們是怎麼動的手。胡家說是他出手傷了人命,但事情到底如何,我們不知內情,請大人明察,如果真是我兒有錯,我們願意承擔後果。」
柳永信聽到這番話,頓時愕然。
從出了那件事情之後,家裏的所有人都一定要保下他,所以,他一直都不怕。可父親這話明明就是若大人,也認定殺人兇手是他,他就要替胡家那小子償命。
於是當初一起玩鬧的幾個孩子又被請了過來,幾乎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說,動手的人就是柳永信,雖然是失手殺人,但確實是他殺的人。
柳永信辯無可辯,因為他也弄不明白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大人寬恕。
大人看着面前的半大孩子,也想寬恕於他,但是胡家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這麼多的人證在,柳永信最後還是被關入了大牢。
柳母在聽到看守的話後一直都挺擔憂,心一直提着。當聽到門口有動靜,立刻爬起身,努力看向大門。沒多久就見看守帶人來雖然她沒看清楚大的是誰?但只看那人,沒有看守高,又是屬於男人的衣衫料子,她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又等了一會兒,看清楚面前的真是自己兒子,她臉色大變:「永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永信看到母親,而且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受的委屈頓時悲從中來,立刻趴在欄杆上嚎啕大哭。
母子兩人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