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道:「哎,可是本王實在沒想到,千秋既有這樣的高才,又有這樣的品行,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說罷,他又苦惱起來:「方才父皇讓我與二哥自謀生路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自謀生路。」
「我知道自謀生路,只是」朱棡道:「莫非是真教本王去耕地謀生?父皇有什麼用意?」
鄧千秋道:「想來應該是繼續考驗殿下吧。」
朱棡想了想,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你說的對,這是父皇要考驗我,只是只是,難道本王當真去耕地?」
「這個嘛。」鄧千秋擰了擰眉道:「我不知道。」
朱棡垂頭喪氣:「你得想個辦法,本王該怎樣才能謀生。」
鄧千秋道:「這個不好說。」
人家爹教兒子呢,鄧千秋還能說個啥,他能表示默哀。
朱棡卻是突的笑了:「有辦法了。」
「殿下真是聰明伶俐,卻不知有什麼辦法?」
朱棡眼睛發亮,道:「我這便上書父皇,教他賜我一個一起自謀生路的親衛,自謀生路嘛,總要有個幫手,千秋,就你啦,我們有難同當。」
「啊」鄧千秋的眼眸微微瞪大!
朱棡喜滋滋地道:「有苦一起吃嘛,你等幾日,我讓人用快馬去懇請父皇,這快馬兩三日便可來回,父皇愛我,定然欣允。到時你我一道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又同窗學藝,也不枉兄弟一場。」
鄧千秋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開始沉重起來。
可是看着朱棡樂呵呵的神色,鄧千秋一時找不到拒絕的說辭。
管他的吧,走一步看一步。
承業殿裏燈火冉冉,朱元璋依舊還頭頂着朝會時的通天冠,此時他穿着一身便衣,在冉冉的燈火之下,他撿起一份份奏疏低頭看着。
每日要處理的軍政大事實在太多,令朱元璋一絲一毫都不敢懈怠,即便此時已是夜深,他的眸子卻依舊被燈火映射着,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深處,似也如搖曳的燭火一般,忽明忽暗,令人覺得深不可測。
此時,一個穿着布裙的婦人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米粥來。
朱元璋恍然不覺。
這婦人笑了笑,卻躡手躡腳要離開。
朱元璋卻慢慢開口,道:「秀英,這麼晚了,還張羅什麼,讓奴婢們去做就好了。」
這婦人正是馬皇后,這世上也只有她在朱元璋的面前,絲毫感覺不到恐懼,她臉色恬然,微微一笑道:「陛下也知道夜深了,卻還不是不肯就寢?這米粥,趁熱吃了吧。」
朱元璋抬頭,報之以一笑,他的眼睛似乎也溫和了許多,隨即又低頭下去,隨手撿起一份奏疏,道:「再看完這一份,朕就吃。」
說着,他目光在奏疏之中凝視,隨即,朱元璋突然道:「朱棡這個小子,竟還知道討價還價了。」
馬皇后聽到朱棡二子,面色也有了波動,畢竟是她的親骨肉,不免格外關注,於是道:「怎麼,他又不老實了?」
「倒也不是,近來他倒是長進了不少,俺對他都刮目相看了。不過」朱元璋頓了頓,道:「正因為他的真知灼見,才讓俺覺得這些個皇子,更要好生教導,如若不然,不知要害苦多少百姓。」
馬皇后道:「陛下所言甚是,臣妾對此深以為然。」
朱元璋笑道:「你平日倒是心疼兒子,今日卻不心疼了?」
馬皇后道:「心疼也得看時候,磕着碰了,亦或者是餓了、乏了,自然做母親的都心疼。可心疼太過,就成驕縱了。」
朱元璋含笑點頭,身子挪了挪,示意馬皇后在自己的御椅邊坐下,又道:「是啊,朕就是想讓他們自己謀生,總也好過成日荒唐胡鬧的好。」
「噢,對啦,有一個學士,叫做周昌,俺真是選對了人,此人自擔任老三的長史之後,朱棡這小子,實是一日千里。這樣的人物,俺當初竟沒有察覺,俺看,這個人有大才。」
馬皇后倒也來了興趣:「是嗎?既有大才,若只是教授棡兒,只怕大材小用,陛下為什麼不將其征入中書省,承擔大任。」
朱元璋笑道:「
第十八章:上達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