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夕陽如血的傍晚,一條鋼鐵黑龍吐着滾滾黑煙,在站台旁緩緩停下。
「鐺鐺鐺」
伴隨着響亮的鐘聲,煙塵之中車門被打開,乘客陸陸續續走下火車。
蘇青和瑟琳娜順着人流走下火車。
「終於到了。」
吐出一口濁氣,蘇青看周圍行人匆匆,轉頭對身旁的瑟琳娜問道:「找個住處休息一晚?」
此時,他一隻手提着手提箱,另一隻手撐着一把黑傘。
而瑟琳娜正站在傘下,儘可能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
眾所周知吸血鬼害怕陽光,哪怕是即將落山的太陽的暮光,直接照射在身上,都能瞬間讓他們掉一層皮。
本來這班火車是說天黑才能到達,奈何火車司機經驗豐富,硬是提前了半個小時到達目的地。
沒辦法瑟琳娜只能冒險走出黑暗的包間。
好在蘇青有考慮到類似的意外事件發生,早早買了一把非常大的黑傘備着,現在正好用上了。
「好。」
瑟琳娜聲音依舊冷清,但還是可以聽到其中帶着些許懼意。
蘇青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太陽馬上就落山了,而且我手穩得很,不會讓陽光照到你。」
瑟琳娜沒回聲,只是眼中畏懼減少了一絲。
哪怕是大名鼎鼎的死亡行者,在太陽的光輝下,也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心驚膽顫的縮着身子。
見狀。
蘇青趕緊止住話語,專心打傘帶路,卻不知道,他和瑟琳娜剛剛的談話,全被身後一個體形小巧的男人,聽在了耳中
坎特伯雷。
這是一座位於大英國東南部的城市,在這裏有一個叫做多佛爾的港口。
只要在這個港口乘坐輪船渡過多佛爾海峽就能到達比利時,再由比利時出發經過日耳曼國(美術生的國家,懂得都懂),然後穿過奧地利,最後就能到達此行的目的地匈牙利了。
當初瑟琳娜就是跟着光頭狼人蘭德里走的這條線。
只不過。
上次她來時是攜着滿腔的信心,現在回去卻是載着滿心的憂愁。
本以為只是在正常不過的一次遠程放長線釣大魚。
沒想到卻遇到了蘇青這個異數,不但魚餌死了什麼也沒撈到,還得知自己非常信任的救命恩人,其實是自己的殺父、殺母、殺妹仇人。
這個結果,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過,也是不願相信的。
畢竟對方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會知道五百多年前的事情,關鍵對方還是一個遠方來的東國人。
可對方見到自己的第一面就能認出自己,並準確的叫出自己的名字,且說話還底氣十足的模樣,甚至拿出泰里斯佐證。
如此多的前提下,她在怎麼信任維克多,心中也不免懷疑。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可
瑟琳娜視線落在身旁這個身形瘦弱,卻高她半個頭的男人。
回想這幾天相處的畫面,她的心裏一時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隱約感覺自己好像變了。
可究竟是哪裏變了呢?
瑟琳娜陷入了沉思。
一旁帶路兼撐傘的蘇青,正在專心找尋着可以住宿的地方,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的人兒的變化。
「我去,這半天也沒看見個旅館什麼的。」
再次走過一條街,蘇青環視一圈四周,忍不住吐槽出聲。
可吐槽歸吐槽,找還是要繼續找的。
難道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今晚好不容易到站,還要在外面打地鋪。
不行,肯定不行。
今天就算是找到半夜,找到凌晨,他蘇某人也不要睡地板,他要大床、要棉被、要暖和的房間。
而且身邊還跟瑟琳娜,讓一個女的跟着自己睡地板,怎麼想怎麼都不妥。
正在蘇青胡思亂想的時候,天邊的夕陽終於完全落下,夜的帷幕緩緩籠罩整個大地。
忽然,一陣寒風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