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要去的劉家村可比不上我們村富裕,劉家村那邊缺水,收成全靠老天爺賞飯,我們陸家村就不同了,靠着一條河,就是老天爺不下雨,我們的莊稼也渴不死。
再說,村里這拖拉機可是獨一份。」
開口說話的是陸家村的村長,叫陸為民,旁邊那個男人,是村長隔了三代的侄子,陸建業。
開口滿滿的自豪感。
畢竟還沒哪個村有他們村氣派,接人都是開拖拉機。
程語楠也發現了。
旁邊的幾個村都是拉牛車來接人,還有一個村接知青是拉地板車。
在這些村的襯托下,這台拖拉機的優越感立馬凸顯出來。
不選陸家村就是傻子。
「不用問了村長叔,真把我送到劉家村這人生地不熟的,我都不知道咋辦?
這樣安排好,我看着您就親切,說明我跟咱們村有緣分,還有我們一路同行的朋友們,有了你們我就更放心了。」程語楠笑着跟陸為民拉近呼。
旁邊馬虹撇撇嘴,小聲嘀咕,「馬屁精。」
楊蘇珍就站在她後頭,冷哼一聲,「有本事你待會兒給村長甩幾個臉色!」
「你」馬虹氣的鼻子裏冒煙。
「沒本事,閉嘴!」楊蘇珍沖她翻個白眼。
這個楊蘇珍怎麼回事?
吃木倉藥了嗎?
她都解釋過了,在車上她只是想救人,她怎麼還不依不饒地。
「你個孩子還怪討人稀罕嘞!走,趕緊放行李回村!」陸為民聽得心裏一陣熱乎。
以前知青下鄉,一看到他們就嫌棄。
倒是這小姑娘,熱情得不行。
「好嘞,聽村長叔的安排。」
「女同志上車接行李,男同志往車上搬。」陸建業道。
有過一次經驗的陶星晚道:「把你們的行李放到屁股底下坐着,這拖拉機開起來,顛簸得厲害。」
程語楠是深信她的話,麻溜地將自己的麻包拖到屁股底下。
綿軟軟的棉被坐在上頭真舒服。
馬虹的包被顧朝聞摞到裏頭,她沒得坐。
旁邊幾人都當沒看到她的眼神,自顧自的說着話,連不吱聲的吳招娣,都加入了他們三個人的小團體,好像只把她一個被孤立在外頭。
馬虹憋屈了半天,當場指着幾人發起飆,「陶星晚,你們太沒集體主義精神了,你們在對我搞階級孤立,我要去知青辦告你們!」
陶星晚回頭直接給了馬虹一巴掌。
「陶星晚,你打我!」
打完人還冷聲道:「打的就是你,你要告我們?告我們什麼?我們不過坐得近說了點話,你自己離得遠不插嘴,這就叫階級孤立了?
馬虹,沒人教過你謹言慎行四個字嗎?張口閉口地告我們。
是不是哪天看我們不順眼,再胡亂編造寫個舉報信投給派出所!然後讓他們進村抓我們!
你可看好了,我們今天到了陸家村,就是陸家村的人,你要撒潑胡說八道牽連的已經不僅是我們幾人,還有陸家村的集體聲譽。」
旁邊程語楠都想給陶星晚拍手叫好。
這一手好,妙。
馬虹在火車上蹦噠了半天,沒惹到她頭上,她都不在意。
不過整天像只擾人的蒼蠅似的嗡嗡打,也招人煩。
陶星晚將她的行為上升到集體聲譽,村長就必然要管。
果然,陸為民整張臉都黑成了鍋底。
這個馬知青還沒進村呢,就開始惹事,張口閉口的告人,沒準還真敢寫舉報信,那他們村的流動紅旗以及拖拉機就都被收回。
這可是關係到他們全村人的利益,絕對不能姑息。
這個馬知青就是個刺頭。
「馬知青你瞎鬧騰什麼!如果有對我們村不滿的地方現在就提出來。
正好,還在縣裏,知青辦離得也不遠,你可以申請調派去其他村做知青,我不攔着。」
馬虹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惹惱了陸村長,嚇得眼淚都快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