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朱翊鈞聽聞戚繼光病重,猛地站起身來,且內心裏感到一陣不安,問:「病情如何?」
「據報,不是很好,不能起床,病因是看了《薊國公傳》後急火攻心所致。」
李文回道。
朱翊鈞聽後當場橫眉怒目:「他怎麼就看到了這書?」
「這個奴婢就不知了。」
李文回道。
朱翊鈞喝道:「去查!凡是最近去了樞密使官邸的人都抓起來!」
「是!」
朱翊鈞說後就面色陰沉地看向了申時行等人:
「想做奴隸主的人,要的只是士紳優免,不是全民皆免徭役,所以,他們是瞅准了一批為朕柱石肱骨的改制老臣,在皇祖與先帝時做了些不德不法之事。」
「但當時是因舊禮不合時宜,世風墮落,故也就不得不在改制的初始階段,為操權不得不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這是在所難免,是時代造成的!」
「結果,這些只想奴役本族同胞,一點委屈也不想受,更沒耐心等外面番奴貿易發展起來的人,就不惜抓着這些老臣昔日劣跡大做文章!」
「陛下說的是。」
「按理,陛下已下旨,萬曆十年以前的非謀逆通敵以外之事未發者,皆不追究,偏偏有奸邪之人,雖不敢直接拿昔日這些事彈劾朝中一些積古的老臣,但也還是暗地裏讓文人拿這些編排這些老臣。」
「這些人似乎是不想讓天下人忘記積古老臣昔日犯下的那些過錯,而這也是因為,他們對朝廷現在一味推崇於本國本族有大功之人,而非立德立言之大儒的行為實在是反感,故有此反應。」
申時行這時奏稟道。
朱翊鈞頷首:「朕自然清楚!」
「只是可能戚卿還是覺得,他昔日犯的事被揭露後,依舊會讓朕對他感到失望,他和昔日先生一樣,雖然在當時做了些不正之事,但本質上,他們都是很在乎自己在朕心中的臣子形象的!」
「故在朕面前,他們從不會坦露自己也沒那麼完美。」
「可是,朕怎麼會那麼不近人情呢?而只希望他們完美呢?」
「事實上,朕是能接受他們的臣子形象有瑕疵的,而且他們的瑕疵並不影響朕禮重他們,偏偏他們自己心裏那關過不去,不肯坦然接受自己不是完美的人。」
「陛下說的是,這想必就是樞相的病因了。」
王錫爵跟着附和道。
朱翊鈞沉着臉道:「所以惡意編寫這類只重點體現其劣跡與過錯之處的書是真的可惡,很該全部燒掉!」
「戰場上,倭寇與韃子沒能讓戚卿倒下,反倒是因為文人的幾句看上去只是闡述一些劣跡與過錯的文句而倒下了,真正文人的筆,才是殺人的刀啊!」
朱翊鈞說着就又吩咐道:「下旨給翰林院,以朕的名義擬一道詔書,載於各大官報頒發,而詔書內容當寫明,對萬曆十年以前的諸臣劣跡過錯,要結合當時是舊禮推行的舊時代現實情況來看,來理解當時君臣的過錯!」
「無論是當時的君主,還是大臣,只要不是通敵賣國和謀逆的大罪,其餘諸事都可以歸結於是舊禮所致,而不能因此就斷定此人有過錯!」
「故為避免混淆,對本國本族有大功之人,要求不但不能追究萬曆十年以前的非謀逆與通敵之過錯,還不能評議與記載,以全其節,保其身後名,此為新禮應有之仁!」
「而有犯此詔者,皆以包藏禍心、欲亂國體為由皆處斬立決!」
「另外,鼓勵民間士民揭發,揭發有功者,可根據實際情況明獎暗賞。」
「照此頒發,如此也就不算是不教而誅!」
朱翊鈞說後,申時行便拱手稱是,且道:「陛下聖明,如此,可慰天下老臣心也!」
「臣附議!」
「此詔也算是避免天下人因朝廷為私編書籍而殺人和為何有功者不能究其前過而困惑,也讓他們能夠理解有功者,而能讓他們知道,於國有於族有功者依舊是值得他們崇敬的,所謂在萬曆十年以前的過錯並不影響其忠貞和正直,而不問不得評議萬曆十年以前於國家民族有
第五百九十九章 把所有過錯歸於舊禮!保全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