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莊,興明書院。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笑談渴飲匈奴血壯志飢餐胡虜肉。」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書院牆上,凡是需要鐫刻文字的地方,全被朱翊鈞要求只題關於建功立業、報效國家的內容。
原因無他。
朱翊鈞希望,在這裏受教育的忠烈者之遺孤,全部都能有報效國家的抱負。
朱翊鈞在來到書院看見這些內容後,也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且對徐渭言道:「這些軍籍子弟將來必然是要為朕臂膀的,故卿要將他們認真培養,得讓他們能上馬治軍,下馬治民。」
徐渭聽後道:「陛下放心!這些遺孤,父兄皆為國陣亡,本就易於磨礪其志。何況,陛下還有意以其父兄榮譽與古今名臣事跡勵之。只是陛下若真欲使其將來能上馬治軍、下馬治民,只怕只從舉業者不喜。」
「不喜就不喜,他父兄若為國陣亡,朕也會另眼相看他,使其也從小戴蟒玉,受朕青睞,令其貴於常人。」
朱翊鈞回道。
因凡事為國陣亡者,皆可得蟒玉為材質的軍功章,所以興明書院的忠烈者之遺孤,皆因其父兄的功績,而戴有蟒玉。
朱翊鈞也因此,才在剛才提到,對於舉業者若其父兄為國陣亡,也可以使其從小戴蟒玉。
朱翊鈞明顯是有意將能佩蟒玉者的政治地位抬高,而故意強調起來。
徐渭聽朱翊鈞這麼說,就稟道:「陛下,有幾個孩子已經可以下場歷練,您看可否讓其下場?」
「自然要讓其下場!」
「軍籍子弟也不是不能科舉,若能中試,且能一路到進士,朕自當另眼相看,待之於他籍子弟不同。」
朱翊鈞言道。
「遵旨!」
徐渭拱手回了一句。
「但是你徐渭得記住,凡軍籍子弟,不能只是文章出眾,還要弓馬嫻熟、胸中自有韜略才行,尤其是在興明書院的軍籍子弟,這是將來大明能否有一批善戰善治者的根本。」
朱翊鈞接着又囑咐起來。
徐渭聽後拱手稱是,且忙小心翼翼地笑着問道:「陛下,可能讓臣也入軍籍?」
「你?」
朱翊鈞回頭看了徐渭一眼。
徐渭忙跪下道:「陛下的意思,臣明白,能入軍籍者,則將來必為陛下走犬,臣雖無才無德,但願為陛下門下走犬,而不願只做一無根文人,徒惹士林笑話!」
「你徐渭有襄助胡宗憲平倭之功,入軍籍自然可以,但伱族人恐不願,且待時機成熟後再說吧。」
朱翊鈞言道。
「是!臣先謝陛下隆恩。」
徐渭起身回了一句。
朱翊鈞不得不承認徐渭也算聰明人,竟然這麼快就意識到軍籍子弟的光明前景。
但朱翊鈞現在,還不能保證軍籍子弟就真的要比普通人更有前途,因為現在朝中掌權者,除了首輔張居正是錦衣衛籍的外,還沒多少掌權者是軍籍子弟。
這一切目前還只是設想而已,得等朱翊鈞培養出更多的軍籍子弟後,才能真正重新形成,以軍籍為籍貫的大明新的武勛集團。
而現在,朱翊鈞只能做到的是給軍戶發足餉,遏制軍戶們的逃亡,且儘量做到對其進行普及教育。
「各地衛所的軍戶發足餉沒有?」
張居正自從知道朱翊鈞的意圖後,也特地關注起了軍戶們的待遇,且特地親自來祭奠譚綸時,問起了新任兵部尚書方逢時關於軍戶們的問題。
方逢時回道:「已經發足了。受益於新政,國帑這幾年不差錢,一直都沒敢拖欠。」
張居正點首,就給譚綸上了香,且在譚綸靈前哭了一會兒,接着才讓人將新任翰林掌院學士沈鯉叫了來,低聲囑咐說:
「軍戶是國朝穩固的根基,而你我又皆是軍籍,故將來,為軍戶足餉之事,你也當時時上心!」
「學生謹記師相教誨。」
沈鯉忙拱手回道。
而張居正則在交待後,就對沈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