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玉等人不知所措時,一道人影匆匆邁進縣衙,周玉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跑上前,抓着他的胳膊,說道:「爹,救我!」
他知道杖刑的恐怖,九十杖下去,他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匆匆走進縣衙的中年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猛地甩開他的手,走到王縣尉的面前,歉意的說道:「王大人,真是抱歉,周某教子無方,給你們添麻煩了,王大人不必顧及本官,該怎麼判就怎麼判,一會兒本官將他們帶回去,再重重的懲治一番!」
駕部郎中雖然是正五品,官職和長安縣令相當,但面對七品的王縣丞時,他還是表現的很客氣。
長安但凡有點消息獲取渠道的官員都知道,長安縣令是大理寺卿李玄靖的人,長安縣衙的官員,身份自然也水漲船高,不是他一個駕部郎中能得罪得起的。
放在以前,面對正五品的駕部郎中,王縣尉肯定得點頭哈腰,陪着小心。
但現在,他背後的背後,站的可是李大人,自己的一切行為,不僅代表自己,也代表李大人,自己的臉怎麼丟都行,但李大人的顏面,是萬萬不能有損的。
他端着架子,對駕部郎中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說道:「行刑。」
剛才公子特意交代過,所以在兩名捕快拿着刑杖過來時,王縣尉對他們叮囑道:「注意分寸。」
杖刑是個技術活,同樣是九十杖,可以做到將人當場杖斃,也能做到讓犯人受刑完還能活蹦亂跳,這其中的尺度,老捕快能很好的把握。
公子的意思是,對這些人小施懲戒,王縣尉當然也不敢亂來。
這些人不僅都有背景,還是書院學生,真要是將他們打死了打殘了,他也擔不起責任。
駕部郎中為官多年,當然也知道一些潛規則,聽到「注意分寸」四個字後,知道應該不是最壞的那種可能,終於放下了心,對王縣尉拱了拱手,說道:「多謝王大人。」
王縣尉也抱拳道:「客氣客氣,來人,給周大人搬一張椅子」
駕部郎中笑道:「多謝」
見父親已經表明了態度,不僅不救他,還坐在那裏和長安縣尉有說有笑,周玉頓時知道輕重,不敢再吭一聲,老老實實的趴在了一張長凳上。
砰!
一杖落在他的屁股上,周玉雖然疼的齜牙咧嘴,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啪!
同一時間,也有竹條落在了宋瑜的屁股上。
宋瑜表情愕然,這一下,就像是給他撓痒痒一樣,一點兒都不疼,雖然笞刑本來就比杖刑輕,但這也太輕了,再輕那麼一點點,他就感受不到了。
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笞刑。
他是何等的聰明,很快就明白,這是妹夫對他的特殊照顧,心中感動之餘,也更加的自責。
緩過神之後,他便開始大聲叫嚷。
「啊!」
「太痛了!」
「輕點!」
竹條落在身上並不痛,宋瑜還是叫的很慘,不能讓別人認為妹夫在徇私舞弊。
這浮誇的演技,看的正在行刑的兩名捕快直搖頭,那邊杖刑的一聲不吭,這邊撓痒痒的笞刑叫的像是在殺豬,聽的他們真想用手中的竹條狠狠的抽下去。
當然,想法歸想法,這個膽子,他們是沒有的。
王大人說了,這位可是公子的親戚,這點人情世故,他們不能不懂。
兩邊同時行刑,速度很快,一刻多鐘的功夫,所有參與毆鬥的人,都已經處罰完畢。
對這些官宦子弟的行刑,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受了笞刑的,還能齜牙咧嘴的揉着屁股,而遭受杖刑的,還能站在院子裏嚎叫,這在往日並不多見。
駕部郎中對王縣尉拱了拱手,歉意道:「給王大人添麻煩了」
王縣尉客氣道:「周大人言重。」
「改日一定親自登門道謝。」
「客氣客氣」
兩人言語拉扯了一會兒,駕部郎中就領着兩個兒子走了,其餘之人,也都各自哀嚎着離去。
這次的縣衙之行,讓他